他突然诚挚无比地表白,关漓震惊又无措,下一瞬,唇瓣就被他轻吮住。
男人鲜血淋漓的大掌缓缓收紧,愈发用力握紧她的手。
关漓手心翻转,和他虎口交握,同时微微仰起脸,加深了这一吻。
死亡就在眼前,她也不想再欺骗自己的心了。
唇舌缠搅着,车厢不再冰冷刺骨。
两人心跳也在此时寻到了同频,急促而狂热,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
关漓闭眼,眼角氤攒的泪珠濡滑到腮颊……
天气寒冷,车外火光明亮,余下完整的车玻璃被蒙上了淡淡的白雾,叫人看不真切里头,只觉得像在看皮影戏,依稀能瞧见里头的人影动来动去……
等了又等,也没见两人从车内出来,晋王神色暴躁冷厉。
察言观色,义母膝盖一软,赶忙跪地:
“王爷息怒,都是老奴管教无方,那个孽种,老奴会亲自给王爷一个交代!”
说完,她扭头瞪向车厢,眼神毒辣:
“孽障,你今夜若不出来,义母就死在你面前!”
她果断夺了一暗卫的剑,横挡在自己脖颈,同时狠狠拧了怀中襁褓一下。
婴儿吃痛,啼哭声骤大,可怜无比。
车内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关漓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低声道:
“晋王要的人是我,你答应我,要是有机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星河跟空阳……”
沈冬七眸色晦暗,猜出她心里的谋划:
她打算以身作靶,替他获取一线生机,哪怕机会渺茫……
“好。”他哑声答应,声音低沉坚决。
车厢打开,两人一左一右下车。
关漓站得笔直,在人墙中缓缓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晋王脸上:
“你想要的地图在这里。”
她右手举着地图,左手“喀嚓”一下划燃了防风打火机:
“你若敢伤我女儿半根毫毛,这辈子你都别想找到地墓里的宝藏!”
多日来遮遮掩掩的计划,如今被关漓就这么大庭广众说了出来。
晋王怒不可遏,“你敢!”
“我敢,我真敢!”关漓手中打火机一偏,点燃了画卷一角。
火光迅速沿着画纸往上吞噬。
“住手!”晋王食指抬高,指尖气得颤抖。
关漓鼓起腮,“呼”的一口气将火光熄灭,提出条件:
“你放人,我和这画卷就任你处置。”
她声量拔高,尽管逃亡狼狈,腰杆子仍旧挺得笔直,全然没有身处劣势的觉悟。
晋王瞪眼急怒,眨眼又冷笑一声,神态仿佛胜券在握,反讽道:
“哼,身陷囹圄还敢嚣张?来人,给本王也在这小畜生身上烧出几块疤来。”
敢烧他重视的画卷,他不礼尚往来怎么行?
关漓心脏抽痛,慌忙高声:
“慢着!”
她深作一个呼吸,道出真相:
“你口中的小畜生,是你的亲女儿!你连自己的女儿也要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