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案件重启后迅速成立专项调查组推进工作,办案流程高效有序。
第三天,公安局即向社会公开发布案情通报,全程秉持公开透明原则,主动接受媒体与公众监督。
目前,李佳然已深陷舆论与法律的双重困局,局势对其极为不利,说难听些,那就是半个身体已经进了棺材,明眼人不难看出,李氏家族此刻焦头烂额,早已无暇他顾。
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
上京日报发布消息称,李宏涉嫌金融犯罪一案已由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日前,检察机关依法以涉嫌严重金融犯罪等多项罪名,对李宏以及相关三十七名涉事人员作出逮捕决定,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众多吃瓜群众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将舆论中的碎片拼凑在一起,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得知了西桥村李宏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沸沸扬扬的那些新闻,谁才是幕后黑手。
因为了解,所以对秦浩不服软的态度,心里很是佩服,他们脑补着,当自己被人这样拿枪在背后顶着,如果换个人,说不定就妥协了吧。
“这小秦总不错,是个爷们儿,我路转粉了,以后他的作品,甭管质量好坏,我都愿意贡献一份收视率,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确实牛,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加入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想,有没有可能李家压根就没想跟他谈条件,所以小秦总没办法才硬怼上去的?”
“这话说的,换成是你,你能怼的过么?算是除了一大害,给咱们老百姓造福了。”
“国家有这样的蛀虫,你不踩我不踩,等到它张开血盆大口咬你的时候,你就知道痛了,小秦总好样的。”
“能有底气对抗,还能全身而退,这小秦总底牌也不少啊。”
“估计应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话又说回来了,《脱口秀大会》什么时候播出啊?”
……
夏皓然蜷缩在别墅落地窗边的阴影里,脚边歪七扭八堆着四五个空洋酒瓶,瓶身上的鎏金标签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胡茬丛生的下颌抵着膝盖,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黛青色的山峦,忽然扯动嘴角,扯出一声比夜色更凉的自嘲。
“神啊,我什么都没啦!”
星河集团在商战中全胜收官,《脱口秀大会》也如他筹谋的那样一夜爆火,可这胜利来得太过血腥,像是从骨血里生生剜下一块,连皮带肉地抛出去,才换来这繁花似锦。
父亲是在天未破晓的凌晨走的。
老人特意换上压在箱底的笔挺中山装,收拾干净家中的卫生,最后帮他做了一顿家常的早餐,怀里揣着一沓足有半寸厚的文件,在玄关处站了足足十分钟,最终对着镜子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才转身走进浓稠的夜色。
他那不舍的眼神现在仍定格的监控屏幕上。
当他在警局自首时,那些关于三十年前商业纠纷的细节,那些本属于其他几位老弟兄的罪责,全都被他用苍老的手掌,牢牢按在了自己的档案上。
感情的崩塌来得更猝不及防,“海东卫视第一交际花“的压缩包出现在他的邮箱中,那些被精心炮制的偷拍照片像锋利的玻璃碴,一片片划开他对宋韵的全部认知,酒局上主动贴向投资人的纤腰,深夜办公室里搭在副台长陈硕肩上的素手,太多太多太多的不堪入目。
那天,即便她曾哭着跪在地毯上,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地哀求原谅,此刻回想起来,也只让他觉得可笑得刺眼,那些自以为是的温柔缱绻,不过是旁人眼里的跳梁小丑。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是不是睁开眼这梦就醒了?
可惜,到处都有真实的触感,这不是做梦。
他忽然瘫软在真皮沙发上,衬衣领口扯开两道褶皱,远处的夕阳可真美,美得让人觉得凄凉。
它缓缓的盖住一切,漫过他眼底的血丝,漫过茶几上未接的二十通来电,漫过落地窗外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
他醉醺醺的红眼睛看着棕色的酒瓶,忽然觉得这用二十年光阴搭建的人生戏台,此刻正一寸寸崩塌成荒原。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怎么了,这就被打没血了?”
夏皓然睁开眼,瞅见来人是谁后,又闭上眼,躺在地板上像条死狗一样不动弹。
张本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醒醒啊,给你带好消息来的。”
“张哥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好吧,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夏叔的好消息,不听就算了。”
“嗯?”夏皓然缓缓睁开眼,抬起头看着他。
“你啊,真不孝顺,也真是不细心,夏叔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你不清楚?拿一堆伪造的‘证据’去找公安局自首,好在吴局及时察觉,最后查清楚了,不然你说万一搞错了,那老爷子后半辈子不就在监狱里度过了?”
“可是我爸他已经被关……”
“关什么关啊,我看你是喝糊涂了吧?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一块儿把老爷子接回来,这几天说不定受什么委屈呢。”张本煜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夏皓然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旋即眼眶有些湿润,紧紧抓住了张本煜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怕一松开,又会是梦一场。
“好啊,谢谢,谢谢,谢谢!”
张本煜叹了声气道:“宋韵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感情的事儿,我不能劝你什么,但在制作中心的时候,她凡事为你考虑,你是个直肠子,她愿意护着你,帮着你,每次你遇到关卡都是她抛出脸面去解决,下了班你们俩腻歪在一块儿,你侬我侬的羡煞旁人,她也许是一心一意,不过曾经错就是错了,咱兄弟都要面子,所以这事儿我不劝你,自己权衡。”
夏皓然苦笑一声道:“你这不算劝?”
“你要是没有这个心,我劝又有什么用呢?”
“我好难受。”
张本煜叹了口气道:“正常的,不过我告诉你啊,她就在外面,正下着雨呢,我看她等的时间不短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该怎么做?”夏皓然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管的了谁啊?”
“这还不是劝?”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