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城开往济南的一列火车,路过胶州,列车的倒数第2节,是软卧车厢,现在坐软卧得有级别,必须是处级以上的干部,所以软卧车厢很空,几乎是没有什么旅客,
管理软卧车厢的乘务员,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坐在车厢的走廊门边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第4号软卧车里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留着大波浪的头发,穿着一件连衣裙,一只手拿着小镜子,另一只手拿着口红,
整个车厢只有她一个乘客,她偶尔看了看车窗外面,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停三秒后又是两短三长,
女人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连衣裙,伸手拉开了软卧的门,门外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乘务员打扮,刀条脸上戴着一副眼镜,
他很客气的说道,
“女士,请把您的车票出示一下,”
女人傲慢的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小拎包,卡嗒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张车票和一张介绍信,她翘着兰花指,把车票和介绍信递给了乘务员,
乘务员假装的看了看,在递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只白玫瑰,他低声说道,
”白玫瑰女士,您下车后。把这枝花戴在胸前,按照约定会有人来接您,接头暗号是,大小姐,您是来看戏的吗?白女士,您的回答是,听说胶州剧院今天上演水浒传,我来开开眼界,对方说,上安天罡三十六,您接的是,下安地煞七十二,
白女士,您记住了吗?”
女人点点头,乘务员笑呵呵的敬了个礼,又去别的包厢了,女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用右手撩了撩头发,
从第—个包厢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男士,他梳着大背头,哼着小曲儿从女人身边过去,两个人一错身的功夫,女人低声迅速的说了句,
“钉死这个乘务员。”说完便转身回了包厢,那个男人哼着小曲儿,从乘务员身边过去,拉开走廊的门,把昏昏欲睡的小乘务员给惊醒了,
他跳了起来,冲着男士说道,
“同志您这是要?”
男士彬彬有礼的说道,
“我要去洗手间!”
小乘务员揉着眼睛指着旁边的门说:“这里就是!”
这时查票的乘务员也走过来,笑着说道,
“阿三,你个摆仔,叼你老母,雷又偷懒系呢?扑街仔!”
“陈阿叔,对唔住…”
洗手间里的男士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等查票的乘务员走了以后,他才洗手出来,见那个小乘务员一脸愤愤的表情,不由的笑着说道,
“小阿弟,怎么了?挨骂了?”
小乘务员冲着门口呸了一下,
“该死的陈永安,拿着鸡毛当令箭,他又不是列车长,用他来教训我,”
“刚才那个人好凶啊,我以为是列车长呐?原来不是!”
小乘务员把嘴一撇,
“冚家铲,当列车长?他陈永安也配?不过是个补票员罢了!”
男士又随声附和了两句,转身回了包厢,
列车继续运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缓缓驶入了胶州车站,这时已经晚点了二十几分钟,
女人拎着一个大皮箱,胳膊上挎着小拎包,优雅的走向车厢,车上现在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其中一双就是那个补票员陈永安,
女人提着箱子向出站口走去,只短短的一分多钟,列车已经开始启动,原来在胶州车站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分钟,
女人出了出站口,她闻了闻空气中那种特有的海腥味,掏出喷了香水的小手绢捂住鼻子,
这是一个挎着篮子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她那张平平常常的脸带着笑容,从眉眼轮廓中可以看得出来,竟然是谷春芬,
但是,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应该是化了妆,她穿着一身渔家妇女的打扮,裤腿挽的高高的,穿了一双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