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9章

它的存在本身，就像是对这个宇宙法则的公然践踏与嘲讽。

数千张痛苦哀嚎的脸孔在它体表起伏不定，亿万只散发着疯狂与恶毒光芒的眼睛，如同宇宙中最黑暗的星辰，俯瞰着我们这些渺小的“蝼蚁”。

整个天空被彻底染成了绝望的漆黑，大地在它的威压下呻吟、龟裂，远处的山峦如同沙堡般开始崩塌。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得化不开的硫磺、腐尸与金属锈蚀混合的恶臭，更夹杂着一种直接侵蚀灵魂的、名为“绝望”的气息。

方圆千里之内，所有的生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尊灭世魔神的降临而哀悼。

“不好！”

七彩凤凰形态的青丘古祖，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凝重与惊骇：“它竟然能在这个相对低等的宇宙位面，降下如此程度的真身投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本座残魂所能对抗的极限！它所引动的力量，甚至开始扭曲此界的根源法则！”

那万丈巨兽缓缓低下头颅，数千双、数万双、乃至更多的眼睛，如同无数个黑暗的漩涡，同时聚焦在我们身上。

它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尖锐或戏谑，而是化作了亿万生灵临死前诅咒与哀嚎的集合体，如同宇宙深处传来的、碾碎一切理智的雷鸣：

“渺小的尘埃们现在尔等可知绝望之甘美？”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负面能量，如同实质的重锤，轰击在我们的灵魂之上。

实力稍弱的狐族战士，在这声音下直接七窍流血，眼神涣散，灵魂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连大长老都不得不全力运转妖力，才能勉强护住心神，但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本座纵横无量诸天吞噬亿兆宇宙尔等这点微末萤火亦敢与皓月争辉？”

巨兽的声音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傲慢与理所当然。

在它眼中，我们的反抗，真的就如同尘埃妄图撼动星辰般可笑。

“乖乖献上尔等的一切！”

“本座可赐予尔等一个融入伟大整体的机会！”

恐怖的威压如同亿万吨海水般从天而降，将整个山谷都压得向下沉陷了数尺！

所有的狐族，包括那些意志坚定的战士，此刻都感受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与臣服的冲动。

那是生命本能对于绝对力量的恐惧，是渺小个体面对无垠宇宙黑暗时的本能退缩。

大长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喃喃道：“完了青丘终究还是要灭亡了吗”

青萝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淋漓，但她强迫自己站立着，七彩神光在她身边明灭不定，显然也已到了极限。

地面上，张凡前辈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金色的猫眼中充满了不甘，但它燃烧本源后已是油尽灯枯，连动一动爪子都异常艰难。

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冻结了每一个生灵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的绝望之中，我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想起了万佛窟中，寂灭佛陀那饱含着无尽悲悯与期盼的眼神；我想起了老猴妖自爆妖丹与神魂时，那声惊天动地的、充满不甘与恨意的咆哮。

我想起了张凡前辈为了掩护我们，不惜燃烧本源，施展出那毁天灭地的时空湮灭。

我想起了青萝一路上对家园的眷恋和对族人的担忧。

我想起了无量法界亿万生灵的悲歌，想起了那些被扭曲、被改造、失去自我、沦为傀儡的可怜疯妖

愤怒！不甘！以及对生存、对光明最原始、最强烈的渴望！这一切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我胸中积蓄、碰撞、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