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是伏弦的忠犬,对伏弦的任何命令都会不加怀疑执行的那种。
他甚至都不明白萨摩斯背叛的原因就劝他回头。
不是因为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也绝非对伏弦本人有什么意见,萨摩斯的理由显得有些幼稚,但对他来说非常合理。
他腻了。
他做不到像三重天一样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低,也没办法像弗拉德米尔大公一样做一个忠诚的使徒。
这些都不是他的位置。
他只是个西部混乱时代里遭难的孤儿而已。
“睁开眼睛,好好看着!”萨摩斯闭上眼,闯入农庄的亡命徒喑哑的怒吼和火药散发出的刺鼻气味瞬间把他拉回那个夜晚。
父亲的尸体就躺在地上,霰弹打烂了他的四肢和头颅,尸体的就在萨摩斯身边,让他止不住呕吐。
油灯光线微弱,在左侧闪动。
母亲被亡命徒压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已经死了五分钟。
她身上的衣裙被撕烂,散落满地。
萨摩斯紧闭着双眼,拼命挣扎着。
可下一刻他眼皮就被扒开。
“我让你好好看着,不然就戳烂你的眼睛!”
屋外马匹躁动不安。
察觉到有人靠近,这五名亡命徒瞬间安静下来,一直在门口看戏的两人贴着门左右两侧,透过木屋墙板上的缝隙往外看。
是个女人?
两人给老大打手势的时候神情古怪。
紧接着其中一人再次贴过去看。
可下一刻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就只有黑洞洞的枪口。
嘭!
一共五枪,解决了五个人。
皮靴踢开木门,透过傍晚的微光,萨摩斯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女人,东方面孔。
她正看着自己。
当夜,萨摩斯亲自一把火点燃了木屋,对着天连开七枪,驱散了牛群和马群,亲自毁掉了父亲半生的心血,毁掉了三代人的西进梦想。
在那之后,萨摩斯就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好好青年变成了曾经他最讨厌的样子,油腔滑调,游走于彼时虚伪的上层人士之间。
他做过石油公司大老板的保镖,加入过惩治西部匪帮的武装侦探行列。
兜兜转转,成就了无数传说之后,萨摩斯也迎来了自己的迟暮之年。
回头看,好像自己就这样虚度了一生。
这时候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几十年过去,她是跟从前一样,年轻美丽,活力四射。
三重天见到萨摩斯的那一年,弗拉德米尔转化了这位迟暮的枪手。
彼时在场的人还有厄尔伯爵,以及弗拉德米尔大公的养子阿尔卡多。
也就是在那时候,萨摩斯亲手杀了一个肖墨。
“有时候背叛也不需要太多理由的,对吧。”萨摩斯一脚踢开三重天,右手连开两枪,特制子弹爆开一团烟雾。
随后三重天感觉到自己手中连接暗器的丝线被切断。
战斗进入白热化,可站在一边的肖墨还是隔岸观火,没半点动手的意思。
汤玛斯主教看向自己这位身受重托的盟友,很是痛苦。
明明你只要随便出手,就能解决掉这些麻烦,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呢?
“给他们留点自己处理的空间。”肖墨只感觉到可惜。
可惜这中间故事他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