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空白几秒后，徐图看着还在不停甩脑、胡乱挥舞双手的钱奶奶，她顾不上疼痛，赶紧摸到开关把花洒关了，又抓住钱奶奶的两只手，仔细检查她的双眼，“钱奶奶，是眼睛进水了吗？”

水声停下后，钱奶奶也逐渐平静下来，她抬眸望着徐图，摇了摇头。

“那……”

徐图有些茫然了，吃不准钱奶奶刚才的异常举动是出于何故。

难道…钱奶奶洗澡不洗头？是分开洗的？

“那先不洗头了，我们先洗身上好不好？”她试着问道。

钱奶奶没有回答，眼神定在她脖子上，徐图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一看，似乎瞥见了几道血愣子。

“没事的，不疼。”

徐图笑笑，“洗完澡我帮你剪指甲。”

这样以后你就抓不伤我了（苦笑）。

帮钱奶奶戴上浴帽后，徐图重新打开花洒，没有像先前那样直接往钱奶奶身上淋，而是先从她的手臂开始，一点点缓慢地移上移下，同时轻揉按摩。

片刻后，钱奶奶的气息变得平稳轻缓，并闭上了眼。

徐图见状，悄然松了一口气，洗完前面，再挂上花洒，帮她搓背。

嘶！

当卫生间内的气氛平和后，徐图这才察觉到被钱奶奶抓伤的地方还是很疼，火飘火辣。

剪指甲！必须剪指！

她皱着鼻子暗下决心。

花了近一个小时，她才帮钱奶奶洗完澡，搓了一地的夹夹，可见钱奶奶有多久都没洗过澡了。

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徐图早已累瘫，可看着她半湿的头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来一盆水，让她坐下给她搓洗头发。

这种洗法，钱奶奶就不抵触，还挺享受，闭着眼居然哼起了歌。

徐图忍俊不禁，随即问：“你儿子也是这么给你洗的？”

“小黄。”钱奶奶回道。

“哦，你媳妇。”

李为民的妻子姓黄。

徐图笑眯眯说：“你儿子孝顺，媳妇也对你很好，孙子还很听话，你真是一位有福气的老人。”

钱奶奶“嘿嘿”一笑。

徐图又道：“你要好好养病，你身体好了，才能长长久久地跟他们在一起。”

“然后看着孙子考上大学，结婚生子，你四世同堂抱末末。”

徐图开始给她画饼，一个让她想想就馋的大饼……

夜里，照顾完邱奶奶后，徐图就坐上林画的车，去往他的老房子搬东西了。

“很累？”

见她一系上安全带就靠着椅背打瞌睡，林画心疼地问。

徐图没有隐瞒，“下午给钱奶奶洗了澡，剪了指甲，简直是个大工程。”

“她没伤到你吧？”林画蹙眉问。

徐图拢了拢衣领，“没，只是洗澡和洗头要分开，比较麻烦。”

林画正专心开车，没有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听她这么说，这才丢心落肠。

“那你睡会吧，到了叫你。”

“唔。”

徐图已经闭上了眼，侧头枕在椅背上。

林画随即找出一些温和的轻音乐，在车里播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