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雨到了阳关?”李大锤看着对面的张轻云,“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张轻云垂下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嘴角微微上翘,很显然,有些幸灾乐祸啊!
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抬头看,看了一眼李大锤,再转头瞟了一眼旁边的江芊,低声道:“知秋院钱掌院严令!”
李大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钱甲吃多了撑的,管这些闲事吗?
身子往后一靠,脑子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钱甲站在萧长车面前,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而摊在萧长车面前的那份卷宗之上,多了一句先前并没有的话。
不需要萧长车多说什么,钱甲终于走上前去,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这份本来该到自己眼前的情报,便被张轻云名正言顺地给扣下了。
当然,她可以不扣下。
只不过看她现在的这个模样,大概这件事是正中其下怀的。
“连月子都没有出,这样的季节里,就跨越千里直抵昭关,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李大锤叹口气道。
“骠骑是生都护的气了!”张轻云低眉顺眼儿,“原定的您是能在小公子出生的时候赶回去的。女人生孩子嘛,总是一个坎,武道修为再高,对这事儿也没什么帮助不是?”
李大锤知道这事儿自己做得不对。
可委实也想不到这一趟楚地之行,最后竟然成了这么一个结果嘛!
这不是事赶事儿,一步一步地便走到了今天吗?
这中间的每一步,又哪里能离得开自己呢?
眼见着将要大收获,自己又怎么可能因为家事而误了公事呢!
这不是写信回去说明了来龙去脉,又诚恳地承认了错误了吗?
明明知道自己的确走不开,
的确是因为正儿八经的公事,
却还是要生这莫名其妙的气,
女人心,海底针啊!
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芊,李大锤又莫名的一阵子心虚。
写回去解释的信件里,有些自然是不会说的,
笔尖春秋嘛!
不过萧长车肯定是会知道很多事情的,纵然不是全貌,但依她的聪明才智,即便是三瓜两枣的闲言碎语,只怕也能将事情拼凑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更何况,像林云起那个家伙,现在还在北庭大医馆里接受治疗呢,他可是江芊的心腹,知道很多事情。
江芊注意到了李大锤偷偷瞟向自己的目光,哪怕就是惊鸿一瞥,活脱脱的便像一个在外头偷吃的家伙,被家里的人抓了现行的那种德性。
心里哼了一声。
先走一步不是赢,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