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这、你们还有证据?”岑济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还真有意思。
“对!有人证有物证!”林光德这时候也凑了过来。
看着他们一副坚定的像要发誓的表情,岑济也有些动摇:“说心里话,这东西看着真,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我呢,才订的婚,给我对象送的东西,大家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济一想起来就生气,那明晃晃的大钻戒,啊,科技与人文的结晶!结果现在被大家当成笑话来传。
自己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以后老脸往哪搁啊!
“你们要是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这东西来路正,我愿意出钱把它们买下来,绝对不占你们便宜!”
林光祖、林光德听岑济这么一说,脸上露出笑容,林光祖更是谄媚一笑:“岑老师你开口,我们肯定相信你!”
这两人一表态,直接就把岑济架住了,只好说改日就去看看,没想到两人像个牛皮糖似的跟着岑济,非要他今天就去。
“这、今天都不早了,箭楼大队我还没去过呢!”
“哎呀,谁不知道你们队里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脚蹬上几下就到了!”
三人正吵吵闹闹,鲁求英手里捏着钱出门看见了,伸手一招呼,岑济便上前把情况说明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的,岑老师你就陪他们去一趟吧,说起来,几百年前你们队里跟他们还是一家子!”
鲁求英拍了拍岑济肩膀,便出门去沽酒了,晚上还要招待吴主任他们。
见鲁求英这么说,岑济也没法,只好领着他们回了学校一趟,顺路拉上刚下工的周能军,四个人两辆自行车,呼啦啦直奔箭楼大队而去。
箭楼大队在跃进大队南边,依着一道道丘陵,山上尽是各色树木,据说是古时候一处手工作坊所在地。
“这自行车是好东西啊!”林光祖坐在后座上直挪屁股:“坐在后面跟飞一样!”
周能军很是心疼,这后座还没几个人坐过呢,可不能让这小子把坐垫上的皮给弄掉了,不过在别人面前就不能说这话了,毕竟还得要脸嘛!
约摸过了四十多分钟,岑济屁股都被颠的够呛,一路上全是泥巴路,前几天下的雨,不少地方还是坑坑洼洼,身上溅了不少泥水。
“到了!”林光德高兴地叫起来。
两辆自行车缓缓减速,刚好越过一道山岗,路旁全是马尾松,一片民居骤然出现在眼前。
箭楼大队社员们多沿大路建房,背后就是山丘,从大路延伸一条陡峭的小路斜斜向上,便是一处社员的家。
整体环境比跃进大队还要差点,跟红星生产队差不多,但社员们生活条件显然还是比不上,不少小孩都光着脚,手里抓着个竹篓子在拾粪。
见到有自行车来了,不少小孩都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睛盯着岑济一行目不转睛地看。
“就在那!这路不好,得下车推着走了!”林光祖率先从后座上一跃而下,几人便推着自行车爬上了一处斜坡。
斜坡地面上全是细碎的石子,间或有鹅卵石出现,不过脚踩上去却不像河滩地那么松软,显然路基很是扎实。
好不容易攀上坡顶,眼前却是豁然开朗。
一处约两亩地大小的平地在脚下展开,一直到山前戛然而止,五间大瓦房依山而立。
“这瓦房气派啊!”岑济由衷赞叹。
“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多地方都垮塌了!”林光祖颇为自豪地介绍。
“岑哥,我知道那后山上孟姑姥(方言,一种树莓)又多又大,过两月应该就熟了!”周能军冲着瓦房后面的山上一指。
岑济嘴里口水一下子涌出来,孟姑姥啊,那玩意确实是好东西,酸酸甜甜,可以说是农村小孩难得的零食水果了!
“阿祖!”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嗯?谁在叫我?”岑济下意识抬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估计吴彦祖还没出生,应该不是叫自己。
“大伯!”林光祖踮踮的一路小跑,朝着一间屋子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不要乱跑了,队里这几天在打井,有工分,我给你报了名,好歹攒点钱,把媳妇给说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屋里走出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朝林光祖指指点点。
“他们是谁?”老头站在屋檐下冲着岑济和周能军一努嘴,转头问林光祖。
“哦!他们是跃进大队的,脸白的是岑老师,脸黑的是周能军,小时候经常到我们这山上来摘果子吃的!”
岑济跟周能军把自行车推到屋檐下,跟老头打了招呼,老头见了略微一点头,算是应了。
“他们来做什么的?”老头终于是问到了点子上。
“大伯,就是前一阵子,你答应的那件事,我找着门路了!”林光祖压低声音。
发卖祖产这事确实不太光彩,岑济也能理解,但看这老头脸色不变,像是并不反对,着实有些奇怪。
“噢!你说是他要来买吗?”老头回过神来,指着岑济。
林光祖一番交代,总算是把情况给说了个七七八八,岑济在一旁也补充几句,表示自己不是怀疑,只不过没遇过这种事,想见见世面而已。
“老大,这都是为了阿祖他们以后能过个好日子,就让他们瞧瞧吧!”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岑济抬头一看,只见林光德畏畏缩缩地站在门槛外面,一个高瘦的男人跨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个包裹,看上去沉甸甸的。
林光祖看清来人,下意识想去接过包裹,结果高瘦男人手一收,林光祖抓了个空,场面颇为尴尬。
“二伯,这就是岑老师,跃进大队的。”林光祖收回手,在头上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