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狠狠点头:“我就是好奇,江湖那么大,一定有很多能人异士,还有很多新鲜事。”
“这倒是!既然你想听,那咱们就说一说。”一个稍稍年轻的工匠说道,“哎,你们听闻没,平城的龙虎门一夜之间被人扫了。”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接过话:“难不成又是卿九郎干的?”
“不是他又是谁?”
一说起这卿九郎,众工匠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双眼放光,振了精神。
“小草儿,你长居深宫,怕是不知卿九郎这号人物。”
卿九郎?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听他的故事,她找各种理由,不是修葺园子就是修葺沐池,就是为了从这些民间人嘴里听到他的故事。
女子大睁着眼,故作惊讶:“卿九郎?这是个什么人?”
工匠们争抢说道:“卿九郎可是近几年江湖上才兴起的人物,当得起一个‘侠’字。”
又一工匠道:“江湖上但凡有不公正的大事,必有他的身影出现,就说刚才提到的龙虎门。”
“龙虎门?听着像是个什么门派?或是个镖局?”女子好奇道。
“丫头,你有所不知,这个龙虎门,只听名字甚是威武阳刚,不知道的人也如你一样的想法,以为他是个名门正派,实则……就是个龙潭虎窟,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女人认真听着,工匠继续道:“你看街市上的那些乞儿,有那孤苦无依的老者,也有痛失双亲无人照看的孤儿,之前在街上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平日里,大家见着了,身上或有几个闲钱,或有吃食便施舍于他们,只当做了善事。”
工匠说罢叹息一声:“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发现街上的这些乞儿越来越少,直到有一日,街上再也见不到乞儿的身影。初时人们没太在意,毕竟都是些无家之人,谁会去关心他们,自家事还管不过来哩。”
“他们去哪里了?被龙虎门抓了?”女人问道。
工匠点点头:“后来又有其他地方的乞儿涌入平城,待不了几日,那些乞儿的身影便又从平城消失了。”
“龙虎门抓这些乞讨之人干什么?乞讨之人无非就两种,老人或小儿,老人一把年纪,抓了他们顶什么用,而流浪的小儿,性子都比较生野,不服管的,大户人家也忌讳,更不会要了。所以这两类人,人牙子都不愿意收。”女子说道。
工匠摇了摇头:“大家伙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谁也没去怀疑乞儿的消失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日,一个老汉满身青紫,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众人才知,原来平城中,乞儿的消失和龙虎门有关。”
“师傅快说,那个龙虎门抓这些乞儿干什么?还有那个卿九郎是怎么回事?”女子催促道。
“龙虎门那些黑心肝之人,他们将乞儿抓了后,将年老的送去砂石场做苦力,砂石场中,这些乞儿就是牛马,根本没被当成人看待,一日只吃一顿饭,天不亮就起来做苦力,天黑才收工,人只要进了那里,就别想活着出来,一直做到死。”
女子拧着眉头,又问:“小儿呢?乞讨的小儿呢?”
众工匠全都沉默不语,周围死一般地安静下来。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了,龙虎门抓的小儿送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年老的工匠,缓缓说道:“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得漂亮一点的就送到私窑,这还算好的,命不好的……哎!就被送到地下斗场……”
“地下斗场?那又是什么地方?”女子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接下来的话,可能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地下斗场,那都是为了给达官显贵寻求刺激所设的阴暗场所,不为外人所知,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只是听闻,没真正见到过。”
老者继续道:“我曾听人说,地下斗场不止平城,真要说起来,可能除了京都没有,其他城都有,它们不对外,只有收到请帖的人才能进入,外人连入口在何处都不知道。”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工匠说道:“这地下斗场玩的花样可多。”
女子想了想:“我以前也听人说过,民间私斗拳脚,借由打斗之名,行的是赌钱之事。”
女子说罢,那名年轻的工匠说道:“小草儿,你还是想得简单了,赌钱?哪里不能赌,咱们大夏又不禁赌,再者,就算禁赌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那是什么?”
“地下斗场里面,只要你有钱,就能操控人的生死,那里面……啧!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年轻工匠摇了摇头,“这些地下斗场分等级,受邀者接的帖子等级不同,参与的活动不同,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些风声传出来。”
“斗场发出的帖子分为三个等级,白帖是最普通的,只要有钱,有熟识之人介绍就可入场,再高一级便是红帖,需是老客才有机会收到,最高一等的是黑帖,至于什么人能收到,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老工匠说道,这些事情,他们私下也会聊起。
“斗场的帖子分三个等级,自然了,里面的表演也分三个等级,最低一等便是观看搏斗,对应的就是白帖,至于红帖和黑帖对应的什么,咱们不知道,你可以想嘛,那些孩子进去了,还能有好?”
女子将话拉回:“那你们刚才说的那位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