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出来的!我脸上又是灰,又是泥!我上次回来你也没认出来啊!”
奉子很郁闷。
“哼,合着真的回来过,看我忙得跟狗一样,还是跑了!放心,这回我也没认出来,诈您呢!”
孙碧云没好气。
其实他是突发奇想,趁着皇家人在,把师父死掉这事落了实处,省得一届又一届的皇帝都管武当山要人。
这一届的皇帝搞得阵仗越大,他的心里就越虚。
眼见着这宫那殿的一座座拔地而起,他的心哇哇的凉,都快凉透了。
他自己知自己事,估计没盖完,自己就活到头了。
这诺大的宫殿得交道下一届的弟子手里。
可他收的弟子不成才,将来要是还有皇帝召见,万一露馅露大发了,武当山搞不好就被一锅端。
那得造多大的孽啊。
当时他摸着奉子都没脉搏了,也没心跳。
十分肯定这人被雷劈死了。
再仔细一看奉子身上穿的是道袍,这里就盘算开了。
所谓人死无对证。
他怎么编都成。
就这么灵机一动。
好家伙,诈出了真师父。。。
他是万万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下可好,两师徒,自己挖坑埋自己。
“你气死我了你!我换个马甲我容易么!”
奉子气得七窍生烟。
他上哪儿知道徒弟玩儿得这么曲折。
实验坊里很好玩,他想待多一段时间。
所以借着被雷劈了,暂时闭个气,等大夫来看过,再慢慢缓过来,以后身为病号就不用跟朱高炽他们上山寻自己,也省得被孙碧云认出来走不了。
等朱高炽寻觅无果,不就又可以大家一起回去了么。
“师父,您这么着,可就太对不起我了。您说去云游三五年就回来的!”
孙碧云想过师父不着调,可他还是很相信的。
就这么等啊等的,三十年已经过去了。
“你耳朵背!没听清,我说的三五十年。”
奉子狡辩。
“您猜我信不信?”
孙碧云斜睨奉子。
“信不信的关我屁事!”
奉子扭脸。
正好就看到朱高炽森然的目光。
“那张真人,您信不信?”
朱高炽比了个拿刀往下劈的手势。
“客气啥,叫奉子就好了。年纪轻轻的,别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斯文点。”
奉子不再掩饰,大咧咧的在朱高炽面前一站,眼睛却是盯着边上的椅子。
“好胆识,张真人请——坐。”
朱高炽牵着张欣坐下,又指着椅子拖长了请字。
“那,贫道就不客气啦!你站着,一个眼里没师父的玩意!”
张三丰笑嘻嘻的坐下,又朝孙碧云叱道。
“张真人这话像指桑骂槐?”
朱高炽略不悦。
“无需对号入座。道士不讲究拐着弯骂人,一般都是直接指着鼻子骂。”
张三丰也不客气,怼了回来。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们师徒的对话本来就是讲给朱高炽跟张欣听的,朱瞻墉也听得很分明。
简直就是满嘴泡泡,没一句是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