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是不认同，而是微妙的叹息。她并不信奉力量，更看重意念一类的东西，但偏偏，这种想法与主流观念相悖。

强者为尊。

甚至于她自己也是忍界规则的受益者。

纲手不知道这些少年是否能改变忍界，但是她期待着，尝试着去相信，那些她无法想象的东西——在千夜阻止这场战争以前，她也无法想象竟然有人会做出这种事。

但反过来想想，好像他就是这个样子。

能做，有机会成功，那就去做。

不担心失败，因为他有收拾乱子的底气。

不害怕未知，因为他相信未来会变得更好——如果不好，那就把它拽到好的道路上。

与其说是霸道，纲手更愿意将之描述为“任性”，一切随心，只要万事顺意。

……很可爱。

她有多久没见过老师露出这么真实的烦恼神色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就该多帮年轻人考虑考虑。

纲手不由莞尔。

千夜从她身后冒出来，抱怨道：“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

“反正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啊，”纲手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的面子已经给出去了，之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反而有可能被当作千夜的软肋，就干脆出来吹吹风，“他们必须同意你的条件。”

她知道她可以凭借千夜向影们讨要各种各样的好处，甚至可以狐假虎威将他扯作木叶的大旗，让他来保护木叶，但纲手觉得这样做是背叛，所以哪怕猿飞日斩三催四请多番暗示，她都装傻充愣谁都不管。

如果千夜真的愿意替木叶平推天下，那何苦干这一遭呢？

纲手是千手，是木叶的忍者，理所当然要为村子卖命。但千夜本不用迈入这场战争——他是为了她才趟这一滩浑水的。

女人伸了个懒腰，瞥向一边：“去喝一杯？”

在幻术里陪喝了不少次的千夜眨眼：“现在吗？”

“可以。”纲手思索片刻，“我记得附近有一家，葡萄酒不错。”

千夜不爱饮酒，只觉其味道古怪，陪喝的时候大多是拿着那种哄小孩的甜酒，让一边的纲手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恋人啊——

开怀畅饮，深夜归家。

纲手坐进千夜怀里，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迷离的眼睛水汪汪地注视着他，鼻腔热气喷洒，饱满湿润的唇瓣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就会亲上来。

千夜的呼吸都要停滞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纲手。

好、好紧张！上一次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

你可以的！

他控制住自己，小心翼翼地往前凑，睫毛不安地扑闪，却死死盯着纲手不放，看上去既勇敢又胆怯。

纲手勾唇一笑。

女人的指尖滑过他的侧脸，令人神经一麻。接着，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动了。

千夜低头，瞬间鼓起脸颊。

“坏女人！”

——他的纲手呼吸平稳，已酣然入梦。

千夜生气地磨了磨牙，偷偷摸摸地环顾四周，悄声下令让植物们全部闭目塞听，然后，把唇印在了纲手的眼睛上。

他要先收一下利息！

纲手无知无觉，只在睡梦中露出轻松的笑容。

我喜欢有你在的那份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