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我这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这位低头，真是罕见啊。”

乔恩特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还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盛淮翊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盛淮翊淡淡地瞪了他一眼，乔恩特却瞬间一个哆嗦，讪讪地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他闭嘴还不行吗？至于这么威胁他吗？

“现在道歉，有用吗？”盛淮翊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陶小姐无缘无故把人拐到陶家好几天不说，刚刚还想要了棠棠的命，这事怎么算？”

“我任你们处置，绝不反悔。”

陶万殊态度很诚恳，毫不犹豫地说道。

盛淮翊似笑非笑：“即便是我要陶家，又或是让你跟楚毅一样的下场？”

陶万殊的脸色僵了僵，却阻止了着急得上蹿下跳要开口的陶冉冉，自嘲地笑了下，却语气坚定地道：“都可以，我说过，任你们处置。”

盛淮翊薄唇的弧度微敛，目光审视地盯着她，似是在审视她是否处于真心。

但在他身后的黎棠却轻轻眨了下眼，忍不住鬼鬼祟祟地揪了下他的衣服。在男人微微偏头看来时，她踮脚小声跟他咬耳朵：“虽然我也很生气，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吧……我好歹也答应过冉冉，要放陶万殊一命的，要不是冉冉给的那份资料，我们也没办法拿捏住陶万殊，所以实在不行我们把她送进去算了？”

虽然陶万殊的行为确实可恨，但说实话，也是情有可原，起码黎棠在看见她之前失魂落魄的模样时，是真的有些感同身受。

她们只是立场不同，但同样都是不得不与命运抗衡的觉醒者啊。

她只是比较幸运成为了盛淮翊的白月光，并且盛淮翊还深爱着自己，黎家人也那么爱着她，让她逐渐被爱意包围，去掉了浑身尖锐的刺。

而陶万殊却什么都没有，还需要去保护更弱小的陶冉冉，逐渐长出了坚硬的盔甲与尖锐的刺，并且在这种疼痛中逐渐迷失。

……是真的很可悲。

千错万错，都是剧情意识的错，是命运安排她们不得不那么做。

就连黎棠自己，不是也在一次次与剧情意识的抗衡中，快要被折磨疯掉，甚至产生了在被抹杀前也要带楚毅一起走的极端想法吗？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现在平安无事成为了胜利者，所以才有心怜悯落败者，想要起码留她一命。但黎棠承认自己很虚伪自私，如果盛淮翊真的出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嗯？”面对黎棠时，原本还冰冷莫测的男人，薄唇瞬间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慢悠悠问道，“棠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想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黎棠怔了怔，茫然抬头：“就……跟楚毅一样啊，他不是死了吗？”

虽然不知道盛淮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居然也没有被抹杀，但就凭剧情意识之前对自己的反击和污染梦境，楚毅的下场应该很惨吧？

说不定四肢都没了被碾得粉碎，被丢进大海里沉尸……

黎棠想象着那些血腥可怕的场景，下意识抖了抖，随机意识到什么，不由沉痛地忏悔：她真的变坏了，居然会因为想到楚毅死得很惨而更轻松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