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逐渐温软下来，却更为刺人：“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实权，没办法真的保护你想要保护的所有人，所以等到真的遇到危险，或是你父亲得以回来收走你的继承权，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须有，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陶万殊：“……你！”

她再也无法维系戏谑优雅的姿态，被不断戳到痛处导致浑身都在颤抖着，咬牙切齿：“黎棠——真是我小看了你，只是一份资料而已，居然就能发现那么多，你这张嘴……我可算是领教到了，哈。”

“谢谢夸奖。”黎棠还捂着心口，却坚持露出了个笑容，“我这段时间可不是光闲着只研究楚毅的，自从有了你这份资料就一直在研究你，再加上一点直觉，你就算再试图掩藏也无法掩盖住对冉冉的在意，自然就会被我找到你真正的软肋。所以，我们都已经互相坦诚了，你还试图对我隐瞒吗？”

“大小姐。”

保镖忽然走进来，俯身凑到陶万殊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陶万殊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眸中骤然爆发出刺人的光亮。

她轻笑一声，扭过头看向黎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目的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黎棠睫毛颤抖了下，明明是要听见真相的时刻，她却忍不住有些走神，想着刚才保镖在陶万殊耳边说了什么。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隐隐约约听不太清，但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盛淮翊”和“楚毅”的名字，他们两个居然真的对上打起来了吗？

黎棠的心骤然被揪紧，那股钻心的疼痛也传遍全身。

难怪剧情意识到现在都没有放过自己，这反而说明盛淮翊……是真的很努力在抗衡楚毅，想要救自己啊。

……真好。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黎棠突然能抗住这种疼痛了，忍不住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

剧情意识越气急败坏，就越证明它的无能为力，楚毅处于下风……那她就越高兴才对，就算是真的被抹杀也无所谓！

“就像你猜的那样，我确实觉醒了。”

陶万殊缓慢地开口，看着面色微变的黎棠，一字一顿地道：“但当我发现自己只是所谓小说世界里的一个配角时，我也是真的——不甘心啊。”

正如资料显示的那样，陶万殊确实从小就天赋异禀，却总是被人压制。无论她想做什么，父亲总是会以 “女孩子不适合，这是男孩子该做的事” 为由拒绝她。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这个世界的规则总是对女性如此不公，凭什么她只能做一个配角，眼睁睁看着别人主宰一切？！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这样随意安排，更不甘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如此渺小。

既然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主角的话，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主角，不能成为真正主宰这个世界、改写命运的人呢？！

“同样是觉醒过的人，黎棠你来告诉——凭什么这个世界都要围着那个男人转？难道都把女人当成白痴、傻瓜吗？”陶万殊情绪激动，声音颤抖，眼中燃烧着怒火与不甘。

陶冉冉倒抽了口气，虽然没太能听懂她们之间说的什么，但第一次见到姐姐这副扭曲不甘充满恨意的模样，忍不住担忧又心疼地握紧了手。

姐姐……

黎棠：“……”

她虽然被这猛然的质问惊了一下，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