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放得开一点的，会主动点头打招呼：“童小姐好啊，是来找苟主任的吧？”

更为开朗的，话语里满是调侃：“没想到苟律还有这等福气，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说，居然还来主动给他送饭，啧，让我们这些单身人士怎么活哦……”

童冉不善与人交际，何况是这么多陌生人。

即便大家满眼笑容和善意，依然令她有点不自在。

礼貌性地点头作为回应后，她加快脚步，穿过大厅，也因此没听见身后压低嗓音的对话。

“对了，刚刚是不是辉航的原律来访，她走了吗？”

“原柳？好像没。”

“没有？那岂不是，还在苟律的办公室？”

“这，嘶……”

苟少的原则之一，绝不吃窝边草。

而原柳，便是曾经的窝边草之一。

女人今年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肌肤细腻，完全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而事实上，她也是个在工作上十分努力的人，曾经为了一个案子，连熬了三天，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会赚钱，也很会享乐。

这一点，其实与苟子鑫相似。

想当年，她是曾经认真追求过对方的，虽然年长几岁，但她向来自傲，不认为自己配不上。

可惜，某人不识好歹。

这些年，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各种事情打交道，但私底下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今天，倒是个意外。

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办公室，原柳环顾了下四周，啧声道：“不愧是言鑫，挣钱速度就是快，这是又精装修过了啊，找的哪家啊，设计风格很不错嘛。”

“没办法，前段时间出了点小事，顺势改了下格局，没花几个钱。”苟子鑫笑着解释了两句，这时小杜进来放下两杯咖啡，刚要掩门离开，却被叫住，“门不用关。”

“呃，好。”

原柳挑起眉，顿了顿，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她端起咖啡走了过来，打算坐到对面，面对面详谈，谁知下一秒，对方突然举起手机，打开一张照片对着她。

照片是张双人自拍，其中一个自然是苟子鑫，正咧着嘴笑得开怀，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而另一位是个女人，似乎并不乐意看镜头，低垂着眼，有一种清冷的美感，半张瓷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气的。

“？”

苟子鑫挑了下眉，一脸“懂了吧”的表情。

原律师表示不懂。

她低头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你是想让我……帮你办什么案子？”

“什么案子啊！”苟律指着照片上的女人，“我是想告诉你，这是我女朋友。”

“哦……”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恭喜？”

苟子鑫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谢谢。”

莫名其妙地拉扯了一番，原柳云里雾里，刚想说点什么，却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顿时洒了一桌，流得到处都是。

她立刻起身抽了几张面纸，打算帮忙擦拭，但听一声高喝，顿住了动作。

“住手！我来！我自己来，你坐着就好，千万别动，别过来！”

然后，她就看着对方跳蹿起来，忙里忙外地收拾，并时不时一脸警惕地瞪着自己，像是防着什么洪水猛兽般。

原柳：“……”

她不仅怀疑自己当年是瞎了眼，居然看上这么个脑子有病的人，此刻还开始考虑合作办案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

好在，对方擦拭干净桌面后，便开始说起正事来。

条理清晰，字字珠玑，倒是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变成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原柳暗暗松了口气。

临时换个人也不是不行，但术业有专攻，经济类的案子，找姓苟的，确实是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