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补上一句:“何况,我的身后,不是还有你么。”
这句话,大大取悦了苟律。
身后的尾巴顿时摇了起来,他抑不住嘴角的洋洋得意,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就好,那就进去吧,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事实证明,没什么好保护的。
里面比外面更加破旧,不过还算干净。
两间老房子,一看就是那种上了年头,本该拆迁但没谈拢的危房。
现在里面隐约透出光亮,显然住了人。
“她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上一次去医院,穿着打扮都还可以……”童冉喃喃着,不由地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可再轻,也还是有动静的。
但里面的人却像是听不见,没有任何反应。
她走到门口站定,屋子里架着一口锅,咕噜咕噜也不知道在烧些什么。
中年女人蹲在旁边,从锅里捞东西。
捞出来,吹凉了,挪到墙角处。
那里有把竹椅子,应该是屋子里唯一的完整家具。
上面靠着一个人,表情木讷,眼神发直,一动不动。
烛光勾勒出披肩的长发和稚嫩的轮廓。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小丫,吃饭了,吃饱了,病才能好……你会好起来的,等过几天,咱们就回老家去,回到家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没人欺负……”
女人一边哄着,一边将碗凑到女孩嘴边。
下一瞬,女孩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抬手一推。
咣当!
唯一的碗也碎了。
热汤浇在中年女人身上,烫得她龇牙咧嘴。
母女俩一个手舞足蹈,一个嗷嗷直叫,场面混乱又凄惨。
童冉顾不上顺序渐进了,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不忘高声指挥苟子鑫:“你去控制住那个女孩,小心瓷片,别让她伤害自己!”
说话间,她已经扶起中年妇人,点开手机电筒,查看情况。
幸好大部分都洒在了地上,现在衣服穿得也多,只有脸上和手上,溅到了零星热汤。
童冉刚准备蹲下来,帮对方看一下腿上的旧伤,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撕心裂肺地喊叫。
“别碰我!啊啊啊——滚啊——救命——”
她惊讶回头,只见女孩表现得比刚才还要疯狂,又哭又喊,又抓又挠,可怜的苟律被迫举高双手,连连后退,满脸无辜地贴在墙上。
他试图释放善意,可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在昏黄的光线中冲着童冉拼命地使眼色。
半小时后,危房内终于恢复了宁静。
苟子鑫掏了掏耳朵,很担心再这么叫下去,墙壁会被震塌了。
“小丫……小丫……”
童冉收回按压穴位的手指,对身后的女人柔声道:“放心吧,你女儿没事,只是睡过去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谢谢好心的医生……我想去找你的,一直没机会,谢谢……”
听着这话,她有些意外:“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中年女人笑了起来,漾着几分腼腆,她将颊边的乱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那张老实巴交的脸。
苟子鑫瞥了一眼,愣住。
“李阿花?”
中年女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转过头,下一秒大惊失色,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又急又怒。
“骗子!大骗子!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不得好死!”
苟律:“……”
向来以亲和力闻名的他,今天算是提到铁板了。
童冉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原本也是想着,苟子鑫长得帅,又总一脸笑,女孩子都喜欢他这款,平心而论,如果是自己,被一个帅哥软声安慰着,再大的郁结也会好转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