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出戏演到一半,就见台下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变了,尤其是那个关老,脸色可谓是铁青着,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一般。
秦老和王老此时,几乎同时在不经意间瞥了关老一眼。
思忖了一会儿,秦老看向了正跟着鼓乐用手指打着节拍的秦艽,眯了眯眼睛。
这出戏,讲述的,是太后吕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让惠帝刘盈,姐姐的女儿,也就是刘盈的外甥女,嫁给自己的舅舅,成为自己舅舅皇后的故事。
本来这戏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出在,演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这关秀全关老的女婿,乃是康容石,而康容石的女儿,也就是关老的外孙女,名叫康少瑛,这康少瑛的丈夫,就是祝庆良,这祝庆良今年四十七岁,是已故的老领导祝老,与续弦的老婆,老年得子生下的小儿子。
如果较真起来,按照辈分讲,祝老和关老是同辈人,所以康容石和祝庆良也应当是同辈人,但祝庆良,却娶了比自己小八岁,本应该叫一声侄女或者外甥女的康少瑛。
所以这一出戏,听在关老的耳朵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关于这段故事,那赵副院长以及院领导,并不知情。
但秦艽,却是从小生活在这个大圈子里的,这件事儿,她又岂会不知情呢。
演出还未结束,关老便提前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了。
待到结束之后,院方领导将一众老领导们一一送别后,临行前,就见王老看着秦艽说道:“艽艽啊,以后常来家里做客。”
秦艽听后赶忙应道:“放心吧王爷爷,我可不会客气,一定会常去叨扰您的。”
王老听后哈哈一笑,随即又道:“月底二十八号,亿谦的婚礼,你要是有空,一定要过来哦。”
秦艽闻言便道:“亿谦哥的请柬,我三天前就收到了,我到时候一定请去现场祝福。”
王老笑着点点头,随即便颤巍巍的朝秦老伸出了手去:“卫山同志,保重身体。”
秦老握住了王老的手,认真的点头道:“你也一样,保重好身体。”
两位老同志笑着看着彼此,可却都知道,现如今都因为身体原因,深入简出的他们,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在回去的路上,秦老瞥了一眼一旁的秦艽问道:“那出吕后传,是你的主意?”
秦艽闻言装傻道:“什么传?二爷爷,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对历史没什么了解,对戏曲更是一窍不通,您再把话说明白点嘛,我听不懂。”
秦老轻哼一声:“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还嫩点呢,原本的戏折子上,压根就没有这出戏,怎么会凭空多出来这出戏呢。”
顿了一下,秦老又道:“别看我反感关秀全,可他毕竟是你的长辈,你要叫一声关爷爷的,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谁的玩笑都敢开了。”
秦艽听后赶忙说道:“那也许就是个巧合咯,他偏要自己对号入座怪谁呢?”
秦老闻言问道:“什么巧合?哪个是巧合?”
秦艽急忙道:“惠帝和张皇后的故事,和他家里的事呗。”
说罢,秦艽便知道自己太急了。
而秦老却是冷笑道:“你不是对历史不了解,对戏曲不了解吗?我看你都很了解嘛,就连人家家里的私事你都了如指掌的。”
秦艽见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了,于是便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秦老接着说道:“我说嘛,怎么好端端的偏要撺掇我来参加这个开幕仪式,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