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想到对方让他投降条件,居然是先杀了对方。
而他能对孙策下手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见得孙策如此求他,周瑜便即抹了一把眼泪道:
“若早知兄长之意,小弟又岂敢劝兄长投降?”
“罢了,兄长若不愿降,小弟这边下令撤军。”
“我等固守吴县,能守到何时,便算何时!”
言罢他就要起身离去,可孙策却死死把他抓住道:
“不然,贤弟,为兄身负大仇,故不得降!”
“贤弟从未做主,并无此虑,如何不降?”
“吾知贤弟顾及兄弟之情,然则你我皆有家小,便为家小计,降之又能如何?”
“只需贤弟保住你我家小,为兄虽死无憾!”
“而今为兄已是命在旦夕,你我既是总角之交,便应为兄一次又能何妨?”
“死在贤弟手下,总好过让为兄死在刘备手下要强!”
周瑜听着这话,只觉五内俱焚,直接捂住耳朵道:
“兄发此妄语,小弟不愿闻之,速速放手,小弟自去准备兵马!”
而孙策已是一心求死,拉着周瑜恳求,不肯放手。
二人这般拉扯,忽然孙策又觉喉咙一腥,便是一阵鲜血呕出。
周瑜见之大惊,连忙将其扶住,便见孙策挤出一抹笑道:
“我心已死,五脏具衰,贤弟便不杀之,也难得活!”
“你我兄弟十载,贤弟不可助为兄一臂之力?”
他自笑着,血迹遍布唇舌,凄然中又有一丝豁达。
周瑜只觉心中一酸,摇头不止,想要劝解。
岂料这时,却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便见一个士兵入内高呼道:
“主公,大事不好,昨日敌军有一军突袭无锡。”
“吴景将军不备,已被敌军取了城池!”
此声一出,周瑜面色就是一变,暗道不好。
孙策则是愣了一会儿,转而却是一笑道:
“是了,便无我麾下叛之,刘备亦要至我等于死地!”
“今无锡失陷,我等已是无路可逃,既是昨日不败,今日明日也当败了。”
“贤弟若不动手,待得敌军攻城,再降晚矣!”
然则周瑜听到此处,却是一脸冷漠的站起身道:
“伯符休要多言,你我兄弟一场,今日要死便死在一处!”
“兄自在此处,勿再妄语,且待我去点起兵马,护送兄长杀出城去!”
“此后便是流浪于江海之间,吾也不让兄长亡于此处!”
如此说罢,他便径直朝外行去,不再回应孙策的呼唤。
到了门口,他又怕孙策自尽,忙令亲卫道:
“好生护卫此地,若见主公有异,可速阻之。”
“万不可让主公接触利器,务必时时看顾。”
亲卫自然能听到二人方才之言,听此连忙应诺。
如此安排之后,周瑜便朝府外行来,结果行至门口,便见朱治急匆匆赶来。
“大都督,不好了,敌军已然率军围住了城池!”
“恐是真要强攻此城,我军城内兵马不足五千。”
“敌军若是四面猛攻,我军又该如何坚守?”
周瑜闻之,自是一改前态,面色阴沉,冷喝道:
“敌军不过两三万人,有何惧之,公为大将尚且如此,麾下将校如何能安!”
“速去调集麾下兵马,准备随我带伯符突围出城!”
朱治听得周瑜欲要突围,顿时大惊失色道:
“都督若要突围,何不夜间行事,现在正值白日,如何可冲出重围?”
而此时的周瑜已无往日那般温文尔雅,只是沉声道:
“将军恐怕不知,眼下无锡已陷入敌军之手!”
“若是等到夜间,敌军四处埋伏,我军断难脱出。”
“正当白日出城,我带大军直往南行,将军可带伯符绕东南而进。”
“至于吴县之后,带上我等家小,前往娄县乘船出海,莫再归来!”
“汝今吾便死于此地,也得保的伯符脱出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