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景恒处于窒息边缘,狠狠瞪着裴珺,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李景恒作为人质在她手里,谢之危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
“县令的女儿。”裴珺以手背掩嘴笑道,“你怎么明知故问,真蠢。”
谢之危额角一抽。
此等身手绝不是县令的千金!
“周如令。”裴珺轻声慢语道,“在哪里?”
谢之危跟李景恒对视,两人具是一愣。
随后,李景恒暴燥如雷喊道:“他爹的!你寻仇能不能找清楚路!这是王府!不是东宫!周如令是被太子李招夷抓的!”
“这不是东宫吗?”裴珺反问。
李景恒气得脸都扭曲:“不是!!”
谢之危道:“此乃王府。”
裴珺歪了下头往外寻去,指了个人:“那为何他说这是未来天子的府邸?”
李景恒:“”
谢之危:“”
将领差点当场厥过去,扑通跪地:“属下不知这位姑娘是要找太子啊!”
找错人了,裴珺兴致缺缺,但也没立即放人,府邸戒备森严,现在放,她肯定出不去。
裴珺把李景恒拽拖到屋外,高墙边,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前。
李景恒狠佞道:“老子记住你了,让老子逮到你,肯定把你剥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
“姑奶奶期待着呢。”裴珺气音暧昧,随即跃过高墙,转眼没了影子。
“追!”李景恒咬牙切齿道,“全城通缉,就算化成尸骨也要给我把骨头带回来!”
谢之危吩咐属下去追,又让人把狼狈不堪的李景恒搀回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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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问钰边了解扶天阁散在各处的人,边盯着东爻国的动静,大多由关老那边传信,她住在寺庙里,日子煞是悠闲清净。
白日除了给明安介绍香料,做了个招吉祥鸟的荷包,就是在院前,练练功夫,晒太阳以及跟宏光方丈聊天下棋。
净慈寺伫立在山谷里,紧紧围拢着高山青山。姜问钰今日随着明安上山摘柿子,谈殊来送饭时,她人还没回来。
阳光洒落至红墙琉璃瓦上,四周绿树环绕,古木参天,松柏森森,格外幽雅宁静。
谈殊立在半山腰的廊亭上,望着从山上小跑下来的姜问钰,她今日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发带缠在乌黑长间,没有金钗,只有发间的玛瑙珍珠,舞动的裙摆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在山间的绿树郁葱里,雀跃归来的少女显得尤为灵动。
谈殊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一寸也不舍得移动。
苍劲的银杏树下,山间杂草多,路面不平,青石板铺就的小道略有些陡峭,姜问钰跑得跌跌撞撞,谈殊看得皱起眉头。
姜问钰穿过小道,走到斜坡上,瞧见了站在下面的谈殊,她朝他挥了挥手,神采奕奕地喊了声:“世子!”
姜问钰从斜坡跑下来,没止住步伐,谈殊伸出双臂接住她,避免她再往前冲,摔了。
“明安跟吉祥鸟一块用膳,不下来。”姜问钰站稳,扬首笑道。
谈殊嗯了声,弯腰,手掌轻轻拍掉粘在她身上的细碎树叶和杂草。
“有没有摔伤?”
姜问钰摇摇头:“没有。”
确保她衣裙干净无暇后,谈殊牵她走到廊亭,从锦盒把食物拿出来。
“呐,给世子送柿子。”姜问钰双手捧着一颗大柿子递出去,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谈殊被她逗笑了,语调慢悠悠:“给我送了,可不能给别人送。”
“啊?可是我摘了好多柿子,一个都不能送吗?”
还没等谈殊回答,姜问钰甜净的声音又道:“世子拿了我摘的第一个柿子,就不能拿别人的了。”
不知为何,谈殊觉得她这句话在强调着什么,他轻撩眼皮,散漫的神态变得有些认真。
‘第一个’是很独特的词。
他很喜欢。
谈殊静静看了姜问钰小会儿,漫不经心地问道:“别人是谁?”
姜问钰:“就是别人啊。”
谈殊:“我不认识别人,我只认识你一个人。”
他顶着一副懒散轻狂的神色,说着一口无赖的话。
姜问钰憋住笑:“你连武侯府的世子也不认识吗?”
“不认识。”谈殊面不改色道。
姜问钰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谈殊不动声色地追问:“笑得这么开心,你是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