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请问您晚饭是在食堂吃还是回家吃？如果在食堂吃我这就去安排。”陈国华恭恭敬敬地站在秦鹤林办公桌面前低声询问着。

秦鹤林正靠在舒适的老板椅上看着沙洲市的历史经济数据，听完陈国华的问话后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陈国华。

在秦鹤林没有秘书之前，陈国华自告奋勇以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临时充当秘书的角色这没什么，也理所应当，本身服务秦鹤林也就是办公室的工作。

可在秦鹤林的秘书已经到位的情况下，陈国华竟然还主动跑过来亲自为秦鹤林做这些芝麻绿豆的事，这借机靠近秦鹤林的用意也就太明显了，毕竟像秦鹤林是否在食堂用餐这种小事本身就是秘书该干的活，哪用得着一个堂堂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亲自来过问。

秦鹤林的打量让陈国华心里有些没底，非常紧张。

“回家吃吧，反正家里安排了保姆，既然下班了就不麻烦食堂的工作人员了。”秦鹤林微笑着道。

秦鹤林的微笑让陈国华心里一松，他差点连汗都下来了。

“市长，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您第一天上班，辛苦了一点，早点回去休息，不能太过于劳累，毕竟您刚来沙洲，多少会有些水土不服，身体最重要。”陈国华关心地说道。

秦鹤林抬手看了下手表，的确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便朝着门外喊道：“陶运。”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把这几份经济数据装包里，我要带回去晚上看。”秦鹤林吩咐着陶运。

陶运还没反应过来，陈国华却先一步从旁边拿过秦鹤林的公文包：“我来就行了。”

陶运对于陈国华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里也有明显的恼怒。

秦鹤林笑了笑，没有理会那么多，进了洗手间。

秦鹤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陈国华紧紧地跟在秦鹤林身旁，一边走一边向秦鹤林介绍着沙洲市政府的情况，陶运只能眼睁睁地跟在秦鹤林身后，而秦鹤林的公文包一直都被陈国华提在手里。

就这么一路走到楼下，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陈国华抢先过去把车门给打开让秦鹤林进去，陶运手慢一点，只能再次在旁边看着。

就在陶运准备上副驾驶的时候却被刚替秦鹤林关上车门的陈国华一把拦住。

“今天我送市长回去，你就先下班吧。”陈国华说完就把陶运给推开，自己上了副驾驶。

“不是……陈主任……”陶运话还没说出口，陈国华就上了副驾驶关上了门，然后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一个副秘书长连秘书的活都要抢？”陶运实在是搞不清楚陈国华要干嘛。

秦鹤林自然是懒得理会陈国华这点小心思，本身他就不喜欢这个陶运，虽然秦鹤林坐在里间，陶运坐在外间，办公室的门也一直都是关着的，但是秦鹤林总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陶运时刻监视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这个陶运也实在是不够聪明，干什么事都需要他亲自去吩咐。

“陈主任这是顺路？”车子启动后秦鹤林故意问着陈国华。

“没有……没有……市长，小陶之前没怎么干过秘书工作，所以我怕他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再加上市长刚来，可能需要了解一些沙洲以及我们市政府的情况，我是个老沙洲了，所以就过来趁着这个机会给市长多介绍一点沙洲的情况，方便市长能尽快掌握沙洲各方面的情况。”陈国华笑呵呵地道。

秦鹤林轻笑一声：“陈主任有心了。”

就在陈国华庆幸自己小计谋得逞的时候，秦鹤林忽然微笑着开口问陈国华：“你对前任市长也是这么贴心的吗？”

秦鹤林这话一问完，陈国华惊诧地望着秦鹤林，在惊诧之余，陈国华忽然有些害怕。

自从祁亚秋的事发生之后，祁亚秋这三个字几乎就成为了整个沙洲市官场的禁忌，虽然大家心里都非常震惊于这件事，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随便提及这三个字和所有有关前任市长的事，特别是在市委市政府内部。

虽然对于祁亚秋之死官方已经给出了明确结论，但是在市委市政府内部大家对于祁亚秋为什么死这件事都心知肚明。

陈国华已经许久没听见人谈起过祁亚秋了，今天忽然听到秦鹤林提起祁亚秋，条件反射地有些害怕，也在猜测着秦鹤林这么问是在试探他什么，心里充满了恐惧。

“市长……我……我这……”官场老江湖的陈国华竟然因为秦鹤林的一个问题变成了结巴。

秦鹤林嘴角微微笑了笑，打断了陈国华的结巴指着旁边的一栋建筑问道：“这是栋什么楼？”

……

车子开进了松雅湖别墅小区，车子开进院子里。

陈国华给秦鹤林开门，当秦鹤林从车里下来时，孙雨涵兴冲冲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市长辛苦了。”孙雨涵给了秦鹤林一个温柔而又甜美的笑容，然后像个日本小媳妇似的从陈国华手里接过秦鹤林的公文包：“陈主任，包给我吧！”

“秦市长稍微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孙雨涵又对秦鹤林道。

“你多做两个菜。”秦鹤林对孙雨涵道，紧接着又转脸对陈国华说：“陈主任，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陪我喝杯酒。”

秦鹤林说完也没等陈国华答应便转身与孙雨涵一起进了屋。

陈国华脑子嗡嗡的，不过两秒钟之后就连忙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屋。

“秦市长今天第一天上班一定辛苦了吧？我煮了点银耳羹和雪梨汤，秦市长刚来我们西北地区，太干燥了，一定很不舒服，银耳羹和雪梨汤是润燥滋补饮品。”孙雨涵一边弯腰亲自为秦鹤林换鞋一边道。

“谢谢，不过你先去泡壶茶吧。”秦鹤林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孙雨涵的“跪式服务”，随后穿上拖鞋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豪华沙发上，完全一副官僚做派。

秦鹤林的这种做派完全被陈国华看在眼里，陈国华心里对秦鹤林的看法又更加降低了一层，但是表面上他却依然恭敬地跟着秦鹤林来到沙发，在侧边坐下，面对着秦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