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假的人，我本该在骊龙的梦魇里的反反复复地去经历我早就经历了三千年的一生。”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极寒之渊，也不是月影台，这里是……极恶之洲！”

乐正玉镜的仙骨越来越亮，他的身体止住了消散般的模糊。

“我本来是假的，可是有人把我变成了真的！”

“现在，把我变成真的的那个人不见了，被我遗忘了……”

“他……”

他是谁？

乐正玉镜想问，但他知道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此时，他浑身的灵力涌动着，汇聚到了他的眼眶。

他的左眼！

“嘶！”

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捂住眼睛跪下来，这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

“嗯？这、这不是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应该是月华之瞳，是真正的月九天的眼睛，而不是水中月幻化出来的分身。

可现在他的月华之瞳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眼睛，他的灵力钻进那只眼睛里，将眼球中所有的记忆激发出来。

“啊！”

乐正玉镜跪倒在地，猛地惨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大，通过仙骨的激发，一道气浪将整个城楼摇晃了几下。

——嗡！

气浪推开，吸引了城外老者的注意。

“嗯？”

墨渊原本还在盯着秦风的位置，突然听到了这声惨叫，慢慢抬起头。

这声痛苦的惨叫，让墨渊觉得不太对。

“怎么回事，有人没有遗忘他么？”

这不应该。

他已经把秦风变成假的了。

假的，虚幻的，人们对他的记忆自然也是虚幻的。

这种“变”，可不是把他杀了，又或者只是把他藏起来，让常人看不到他而已。

而是从各种意义上，抹除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痕迹，抹除掉了他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墨渊，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秦风本身，就是一个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甚至此时此刻，不只是积孽关的人，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秦风的父母、无相宗师门上下，乃至秦风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开始遗忘掉他。

这种遗忘是缓慢的，他们一开始会把关于秦风的记忆放在脑海的深处，不去回想。

甚至连和秦风相关的事情，也会被抛之脑后。

时间长河如此漫长，很多记忆过于渺小，不是不存在了，而是永远都不会被人想起来。

而永远都不会被人想起来的记忆，就和不存在了是一样的。

就连墨渊自己，在之后的时间里，也会渐渐潜移默化的忘记这一切。

让他想不起来曾经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有一个人被他从真的变成了假的。

这才是渡劫期大乘，应该有的出手方式。

根本不需要喊打喊杀，甚至都没来得及动手，一切就该结束了。

所以墨渊觉得，既然有人对秦风的执念和对他的羁绊都如此之深，那为了免除后患。

不如……

只是一个念头，墨渊老祖的身形已经模糊。

他下一刻就出现在城楼上，在慌乱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痛苦不堪的乐正玉镜。

乐正玉镜正在拼命回想着什么，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地靠近。

“你也变成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