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蜿蜒的山道上,一辆辆蒙着粗布的板车被拉往山中隐蔽的庄子里。
这个庄子静沉沉,大白天里也没个声响,只有在那些板车队到来时,才自门中涌出七八个道人,一道在车上搭手解绳。
“师兄们,又来了一批。”
那些护送板车的人,上前作揖道。
庄中道人们,将布一扯,只见车上的满满当当的石头,色呈青白,滑如凝脂。
在道人之中,一位年岁稍长的,戴着铁冠,携着一头灵鹤,他伸手在石上搓了一下,那坚硬的石皮都被他搓下细腻的粉屑来。
“琦阳城的滑石!”
这铁冠道人诧异了一下,说道。
“师兄好眼力,正是琦阳城的滑石,这运来一趟真不容易。”车队旁的人纷纷叫苦的道。
铁冠道人没理睬这些人的叫苦,一辆辆的清点滑石,旁边的人恭维道:“师兄不愧是师傅最信重的,单是这份严谨便不是我等能比的。”
“你们先进庄子洗漱一下。”
铁冠道人对车队的人说了一声,接着便将石头送到庄中。
在这庄子里,有一大片的露天场地,场地足有二三十亩,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这里密集的响起,还弥漫着大量的粉尘。
在这里面,建有许多一丈方圆的高台,每个台上都有人在拿着凿子、锥子等工具,小心的敲打着石头,更准确的说是滑石。
一个个台子的周围,立有一头头的铁鹤。
这一种鹤的爪和喙具是生铁之色,破岩开石只是等闲,而现在它们在盯着台上这些人的劳作。
很显然,台上这些人不是修士,更不是散人,只是平民百姓,被征召至此,进行高强度的劳作,精神已经是相当的糟糕。
当新的滑石被运进来,一块块石头很快被送到一座座高台上。
道人们一个个戴上眼纱,挡住口鼻外的粉尘,恶声恶气的道:“放下那些劣质的斑点滑石,先处理这一批琦阳滑石。”
铁冠道人将拂尘托持在臂弯处,拽步走在高台间。、
他见着场地中越来越浓的粉尘,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立马有一道风卷扫过,将粉尘一扫而空,周遭视野顿时一清。
“师兄,您的正气散手之术愈发的精妙了。”
“怕是那山上炼有此术的虎眼,也不一定比您更厉害。”
“对,对,师兄术高人贤,整日窝在这鸟地方,实在是屈了大才。”
听到这些恭维,铁冠道人心中虽然暗喜,但还是一副严肃口气,道:“此庄中的滑石作坊关乎师傅成丹大事,我被派遣在此,乃师傅信重爱护之举。”
谦逊的话刚说完,便忍不住道:“不过我这正气散手,并无虎眼那般高妙,他毕竟是个畜生修成人道,天生便善风。
若是要比,我该同那一位金童去比。”
道人们面面相觑,不敢随意谈论那一位。
虎眼乃是精怪修成人道的,天生处于鄙视链上。
但那金童乃正儿八经的龙虎高功,背后有鹤观,还有火墟洞的金丹真人,若是论辈分,此人已同他们师傅,火铁庙的庙主同一层次。
“开了,开了。”
忽然,一高台上有精瘦汉子,举着半块滑石狂喜的喊道。
“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