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城府，有心机，假以时日，谋略不会比皇上差的。”

王霁蹙了蹙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秦韵问道：“你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姐姐？”

王霁点头：“我怕在姐姐的心里，楚王是完美无瑕的。”

秦韵笑着道：“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你大可以去说个明白。”

“我相信她只会觉得惊喜。”

王霁愕然道：“会这样吗？不会觉得楚王太复杂，不好掌控？”

秦韵道：“为什么要想掌控呢？”

“如果你爱的人生有一双翅膀，你会想要折断吗？”

王霁摇头：“不会。”

秦韵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

“如果他的翅膀被世人所承认，你会为他骄傲，如果他的翅膀为世人所不容，你会替他隐藏，这才是真正的爱意。”

“那么同理，有城府和算计只是代表他能力强，可以更好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这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你担心他把这份城府和算计用在爱人身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他爱她，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以及他不爱她，极力想摆脱她的纠缠。”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旁观者所能插手的。因为真正的爱意是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从而尽力给予什么？一旦一方终止给予，最先发现的那个人，只会是他们双方，而不是会你。”

“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从而尽力给予什么。”王霁呢喃，好像醍醐灌顶，又好像浑浑噩噩。

秦韵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爱一个人是本能，在你爱上的那一瞬间，你会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就像雄鸟遇见心仪的雌鸟后，会选择搭窝一样。”

“爱的本身，是给予。”

“所以无论对方是否心仪你，在你爱上的那一瞬间，你的爱都将会存在，成为你人生中最特殊的礼物。”

王霁牢牢记住了这些话，但他的心，波澜不兴。

他不明白，祖母嘴里说的“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但想到姐姐，自己那么想要姐姐幸福……

或许，那感情也是一样的吧。

终有一日，他会希望一个姑娘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不是由他来给。

“祖母，我明白了。”

“我这就去见姐姐。”

秦韵微微地笑道：“去吧。”

王霁起身，离开了宁远堂。

韩嬷嬷等他走了，这才笑道：“什么情啊，爱啊，奴婢们可说不清楚？”

“奴婢们只知道，这女人嫁了男人，男人对她好她就能幸福。”

“这男人对她不好，那她的下场可惨了。”

秦韵道：“你以为男人不知道吗？”

“他们只是不在意罢了。”

“所以难得有情郎，能懂你委屈，抚平你情绪，慰问你心伤……替你说想说的话，为你做想做的事，坚如磐石，可以依靠。”

韩嬷嬷虽然还笑着，眼眶却慢慢红了，哽咽道：“哪有那么容易啊？”

“这一辈子，见了那么多男人，也没见几个好的。”

“太夫人啊，我们女子就是命苦的多。”

秦韵叹气，农耕社会，主要劳动力说了算。但不会永远都这样。

“终有一日，会好的。”

“那时的姑娘们百花齐放，会璀璨耀眼地活着。”

韩嬷嬷向往道：“真的会有那一日吗？”

秦韵起身，看向窗边绽放的海棠，目光温柔道：“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