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门是通向哪里的？

姜祈安抱着虚弱无力的沈思凝朝着梯阶走了下去，下一秒暗门重新关闭。

沈思凝回首看着那道暗门，那青花瓷被他踢碎机关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儿，他就不怕被人发现追上来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姜祈安十分有耐心的回道，“外面的机关只有一次打开暗门的机会，这个暗门也只能使用一次。即便它明晃晃的暴露在光芒下，也没有人能再次打开暗门。”

是以，他根本不怕有人发现机关。

因为发现了，也打不开暗门。

除非有人从里面将暗门打开，否则那道暗门这辈子也不会被人发现在那儿。但他，是绝无可能从里面再次打开的。

这个密道是父皇给自己留的退路，但如今，这退路是自己的。

“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祈安温声道，“自然是姜淮之找不到的地方。阿凝与我早就该成婚的，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将你让给姜淮之呢？”

“我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西华。”

他道，“这条密道直接通往城外，我会带着你去西华，我们在西华完成未完成的大婚好不好。”

西华如今在他的掌控之中，北径军也在西华。

沈思凝沉默许久，“你觉得我能接受仇人之子吗？”

姜祈安脚步一顿，须臾继续朝着前面走，不敢垂首去看她，“张家被灭门，母妃死了，父皇也死了，阿凝为何不能朝着前面看？”

沈家只剩下一个沈思凝，张家也只剩下一个自己。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从未喜欢过你。”沈思凝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

姜祈安笑了笑，“没关系，我只要阿凝在我身边便足矣。”

得不到心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只要她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便够了。

更何况，他也大抵猜到了。也许从一开始阿凝与自己在一起，便是因为母妃的缘由才会接近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的。

沈思凝被他抱着仰着头看着他，“既然没关系，为何要哭呢？”

姜祈安控制不住眼底里的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滚烫清盈，满是酸涩难抑的苦楚。

他不断地自我洗脑，可还是因为沈思凝那一句从未喜欢过他而心底里崩溃。

竖起的防线陡然间倾塌。

视线渐渐模糊，姜祈安终于停下了脚步跪在地上，将沈思凝牢牢地抱在怀里，头落在她的颈窝处，寻找那一丝丝慰藉。

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颈窝处一片湿热的触感，沈思凝知道那是他汹涌溢出的泪。

“若我的母妃不是慧贵妃，你会喜欢我吗？”

沈思凝久久没有回答他，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姜祈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十年的日日相处她明白他为了自己可以付出到什么程度。

但如果说爱，却是从未爱过的。

因为不爱，才可以纵容引诱清婉看见那份罪己诏。清婉是姜祈安的人自己一早就知道，所以那份罪己诏加上自己要大婚的消息，姜祈安一定会迅速回京。

因为不爱才会利用。

但此刻不爱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祁安，你我缘薄分浅。”

姜祈安愣了一下，须臾紧紧地抱着她溃不成声。

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最开始那么美好，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若非母妃没有对沈家动手，如今是否自己早与阿凝成为夫妻，成为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