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看出了什么?”
真武帝君问道,与上一个问题大差不差。
姜临闻言,轻声道:“您的一个伤心地。”
真武帝君深深地看了一眼姜临,久久不言。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当初真武帝君奉玉皇敕命,威震北方,剪伐妖邪。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是发生在这里。
或者说,这里只是其中一处罢了。
也正是在此战之后,真武大帝名声大噪,功勋照耀凌霄,按理来说,该是其一生最骄傲之所在才对。
但姜临却说,这是真武大帝的一个伤心地。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位大帝的功勋,又怎么可能没有白骨铺路?
这个三界,说到底依旧是拳头大的说话。
但,这一场功勋的背后,真武大帝威震北方的背后,却是无数天兵天将的尸骸,当然,更多无数倍的是那些妖魔邪祟的累累血骨。
没有一位将军是不爱兵的,不爱兵的将军,也绝不会造就旷世功勋。
但,爱兵如子和用兵如麻,并不冲突。
所以姜临才说,这里是真武大帝的伤心处,而非是他的功勋场。
“方才我说的那人,是一个天人。”
真武大帝说着,看向了姜临,突然问道:“你讨厌天人?”
姜临微微摇头,道:“弟子尊敬所有真正做事情的人,不管是天人,或者其他。”
言外之意则是,不干正事就知道勾心斗角的那些混蛋玩意,不管是天人系还是飞升系,都是狗东西。
真武大帝并不意外,或者说,整个北极一系的大神,基本都是和姜临一样的想法。
只要能做事,认真的做实事,谁管你是天人还是人间之人?
“可是玄应。”
真武大帝轻声道:“你到现在所做的一切,虽然根子上是针对天人系那些蠹虫们的反击,但,你也在实际上帮助了飞升系的蠹虫。”
姜临沉默,微微点头。
这一点他很清楚。
天人系和飞升系斗的如火如荼,而直到现在为止,只看姜临这边的话,反而是黑律司为首的一批想要做实事的人,在和天人系火并。
而且一次比一次烈度高。
虽然归根结底,正如真武帝君所说,这只是姜临的反击,也是在清扫那些屁事不干的蠹虫。
但也确实让飞升系的某些混蛋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有人或许会问,是什么好处?
呐,斗争的荒诞之处就在这里,为了反对而反对,损人不利己更是屡见不鲜。
天人系被黑律司联合司法殿折腾的险些伤筋动骨,这就是对飞升系最大的好处。
现在黑律司和司法殿仍旧顶在前面,飞升系的那些狗东西,自然乐的在后面看戏。
反正只要天人系倒霉,他们就高兴。
甚至于,表面上看去,反而是黑律司和司法殿成了广义上的飞升系的马前卒。
这一点姜临很清楚,魏法祖和杨少君也很清楚。
但又能怎么样呢?
两边都是蠹虫,去镇压其中比较过火的一头,想要把其打下去,就得下重手。
可一旦下了重手,就在实际上帮助了另一边。
这也是斗争的恶心之一,只要你掺和了进去,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总会陷入这个泥潭里。
“您的意思呢?”
姜临抬起头,看向了真武大帝。
不要忘了,飞升系这个概念,一开始就是真武大帝等人所创。
真武大帝乃是最初的飞升者之一。
而现在,真武大帝又以一位曾经的天人部下作为切入点,来问姜临这个问题。
这背后代表的东西,已经显而易见。
“不安分的,不止是天人啊。”
真武大帝感叹着说道。
姜临默默的点头,等着真武大帝的下文。
“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真武大帝看向了姜临,说道:“多少年了,我北极一系可算是出了一个够资格修行紫微法的孩子。”
“本不该由你出面的,老夫也曾与你的师尊说起过,当时,天蓬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