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走到冯玉辉面前，脱掉了头上的帽子，一拳头砸在冯玉辉的脸上，“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家向青是你不要的？冯玉辉啊冯玉辉，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到底是你不要赵向青，还是我家向青不要你，请你搞清楚这里面的关键。”

“不过，你搞不搞清楚也不重要了，冯玉辉。”李应人高马大，站在冯玉辉面前，足足比他高小半个头来，“因为赵向青已经是我李应的老婆了，是我李应的孩子母亲。”

“以后，你在说这话的时候，给我掂量下，最好别什么好的坏的都从你这个粪坑嘴里说出来。”

他太羞辱人了，还抬手捏着冯玉辉的脸，明明冯玉辉也是个大男人的，但是在李应的拿捏下，他竟然反抗不了任何。

冯玉辉只觉得羞辱。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出一阵呜呜声，“赵向青。”

“你出来。”

破败的声音连着字，有些不成腔调。

赵向青抱着孩子，她坐在车上，安静地看着狼狈的冯玉辉，“我出来，出来看我爱人是如何羞辱你的吗？”

“冯玉辉。”她笑着，不再是之前张牙舞爪，也不再是之前满腔怨恨的样子，而是平静的，优雅的，仿佛看着一个路人，一个外人，一个和她不相关的人一样。

“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

赵向青平静的话，却宛若利刃一样，飞向冯玉辉，“都老大不小了，也都当爹了，你该稳重一些了。”

“你也该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冯玉辉听到这话，顿时一踉跄，他往后退了一步，“赵向青。”

他眼眶通红，“你真残忍。”

他不明白当初对他情根深种，爱到不可自拔的赵向青，如何能说出这般冰冷的话。

不是恨他，也不是怨他，更没有喜欢。

而是语重心长的劝说他，让他去和黎铃铛好好过日子。

赵向青不生气，怀里的孩子哭了下，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不是残忍。”

“而是走出来。”

“冯玉辉，没有人能够一直活在过去，我们都在朝前看。”

“不是吗？”

冯玉辉想说不是，他眼眶通红地看着她，那一双歇斯底里的眼睛，似乎什么都说了。

不是。

从来不是。

赵向青用了五年的时间，教会了他学会喜欢人，然后在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

突然又离开了他。

对于冯玉辉来说，这是天底下最为残忍的事情。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最后又抛弃了我？

现在冯玉辉自己痛苦非常，而赵向青却甩手离开，结婚生子过幸福生活。

这话说的，陈美娜差点没笑出来，“这位同志，你说赵向青招惹你，又抛弃你？”

“你信不信啊？首先第一，你和赵向青从来都没在一起过，又何来抛弃？第二，她过上幸福生活，是她自己争取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同样的，你现在过的痛苦生活，和她也没有关系。”陈美娜瞥了一眼捂着肚子的黎铃铛，当初她很清秀的，如今却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一样，一下子干枯了下去，“你过的不幸，不是你自己找的吗？”

是黎铃铛挑拨冯玉辉，冯玉辉信了黎铃铛，这才和对方一起孤立赵向青。

让赵向青在知青点混不下去，甚至想要自杀的地步。

而现在赵向青好不容易从泥泞中走出来了，冯玉辉却来指责她，她凭什么过上好日子。

陈美娜差点没被气笑，“她凭什么？她凭她满腔真心对人，她凭迷路知返，她凭家世好亲人好丈夫好，她凭她自己眼睛终于好了一次，挑到了对的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