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桃想不通，决定去看望丽妃，看能不能从丽妃那里得到点消息。

挑了个皇帝去皇后宫中的日子，姜桃桃前往玉芙宫。

刚见到丽妃，丽妃就抓着她的手叹息摇头：“你这孩子，才入宫几日，竟就闹得天翻地覆。”

姜桃桃羞涩垂头：“近几日我都没出什么岔子。”

嘉慧郡主入宫后，永宁公主大都和嘉慧郡主在一起，嘉慧郡主伙同其他公主和伴读们孤立她，永宁公主除了偶尔会问她些围棋的技巧外也不搭理她。她敛了锋芒，如同跟在永宁公主身边的透明人。

丽妃嘴上责怪着，心里却喜欢她喜欢得紧：“敏琼，这宫里真心对你的不多，我算一个。跟你说话，我都是敞开了说。永宁公主和嘉慧郡主是亲姑侄，她们两人中，无论谁对你示好，你都不能全副身心交给对方。”

姜桃桃有点惊讶。

丽妃能跟她说这话，的确很难让人怀疑她的真心。

姜桃桃问道：“娘娘，您这是真将我当做你未来的儿媳妇了吗？以后若我和修易哥哥另有所爱，没有夫妻缘分，娘娘您岂不是会很伤心？”

丽妃望着姜桃桃，像是在透过她望向另一个人：“起初，我待你和善，的确是因为喜欢你，属意你做我儿媳妇。但你那天的琴声，让我想起了我兄长。我很久没有梦见他了，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他，他在梦里让我好好对待你。”

“娘娘您的兄长……”

“我和宫里大多数妃嫔都不一样。我出身低微，是个孤儿，和兄长相互依偎长大。可以说，是我兄长养大的我。但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恩情，他就去世了。”

姜桃桃望着桃腮芙蓉面的丽妃，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丽妃和离忧……

是兄妹？

多年前，景家叛乱尚未成气候，离忧曾跪在她面前求恩典，说她妹妹被叛军将领掳去做了小妾，希望镇压叛军后，她能大发慈悲救他妹妹出来。也是因此，她和离忧才有了交集，有了后面的痴缠。

姜桃桃问丽妃：“你那兄长，叫什么名字？”

丽妃叹息摇头：“人已逝，我不想多提。那日闻你琴音，与他的琴声有几分相似。你难得过来，能弹一曲给我听吗？”

姜桃桃点头：“可以。娘娘想听什么？”

丽妃问道：“我想听《月色曲》，你会弹吗？”

姜桃桃回道：“会的。离忧作的曲子，我都会弹。”

《月色曲》是离忧所作，讲述一对贫穷的兄妹相依为命，没有地方住，只能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依偎着靠墙睡觉，月色好似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因曲调好听，流传甚广。

曲中的深意，倒是鲜为人知。

丽妃让人从景修易从前住的房间里抱出琴来：“小九年幼时，我曾想过让他好好学琴，他却丝毫没有琴道上的天赋。他崇拜他二哥，喜欢舞文弄墨，也喜欢舞刀弄枪。时间长了，我也就放弃了。”

姜桃桃从宫女手中接过琴：“这是把好琴。”

丽妃望着琴，蓦地红了眼眶：“这是我跟陛下的头一年，我向他求的唯一一件东西，想着以后见到兄长，就把这琴送给他，让他知道，他养大的小丫头，也有能力回报他一二了。”

姜桃桃心情复杂。

丽妃姿容绝色，以景乾磐这么多年后还对她如此迷恋来看，她那时想要什么，景乾磐都舍得给。但她却独独要了一把琴，想着以后送给离忧。

离忧和他妹妹，的确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