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庆一双小眼睛露出期待的光芒,深深地道:“下官一直认为,赵氏皇族里,唯有殿下才是大宋唯一的英主,值得我等效命,在殿下的带领下,我等才有敞亮的前程,和不计其数的立功机会。”
“下官跟随殿下,除了家国大义外,也想为自己,为儿孙搏个世代恩荫的机会,这种机会只有殿下才能给我,别人当了皇帝,只会内斗,只会整自己人,唯有殿下的眼光,是望向大宋之外的。”
赵孝骞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此说来,你和皇城司都愿效忠于我?”
甄庆用力点头,突然双膝朝他跪拜下来,道:“下官不才,愿以身家性命搏一个从龙功臣的位置,求殿下不弃!”
赵孝骞悠悠呼出一口气,道:“起来吧,事要做好,但话不必说得太满,一旦上了我这条贼船,可就没法下去了,你要想清楚。”
甄庆果断地道:“不必想了,殿下这些年对辽国的手段,下官是最清楚的,只要殿下想,皇位就一定是您的。”
赵孝骞大约明白了甄庆为何如此果断地下注在自己身上,毕竟这些年对付辽国,明里暗里的手段,甄庆是最清楚的人,从而也判断出,赵孝骞确实是值得他追随的明主。
“甄庆,我收下你了。”赵孝骞郑重地道。
甄庆感激涕零,伏首而拜:“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赵孝骞摇摇头,道:“宋辽如今暂无战事,你和皇城司属下可以从辽国撤回来了,然后你们秘密潜入汴京,首先我要知道皇城司魏节和刘单二人的态度,其次,我要皇城司在汴京布下眼线……”
“官家那几个兄弟,还有宫里的太后,嫔妃身边,以及政事堂的章惇,枢密院的曾布安焘等,皇城司都要帮我掌握他们的言行举动,甄庆,能办到吗?”
甄庆很负责地思考了一会儿,道:“一时半会儿办不到,但多给下官一点时间,皇城司的探子会慢慢渗透进这些人的府邸和身边。”
赵孝骞点了点头:“来得及,你抓紧去办吧。”
甄庆告辞离去。
赵孝骞坐在院子里,表情依然有些意外。
其实他召甄庆见面,并不求能拉拢他为自己效命,他只求甄庆和皇城司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在接下来的争斗中能够保持中立态度就足够了。
他实在没想到,甄庆竟然如此果决地选择了投靠。
以往赵孝骞立下的功绩,终究在这个关键时刻帮了他的忙,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锋芒,再拿他对比一下别的选手,高下立判,做出选择其实也就顺理成章了。
今日,算是一场意外收获吧。
赵孝骞突然察觉到,如今已经有很多人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他身上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军中的将领,皇城司的同僚。
他们赌上的,不仅是个人的前程,也包括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赵孝骞愈发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这时的他也终于理解了,为何有些大人物明明想功成身退,远离江湖,却偏偏无法抽身,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大人物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所有人的希望和前程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退不得,一退便是千百人头落地,无数家庭灰飞烟灭。
所以才有了那句被说烂了的俗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今的赵孝骞也是如此。
越多人投靠他,他便觉得压力越沉重,此时他若想退,真的将会是千万人头落地。
站在院子里沉思许久,赵孝骞突然道:“陈守!”
陈守闪现,抱拳。
“派人快马回汴京,告诉我父王,我要回来了,让他马上布置人手,保护我的安全,以前那些遮遮掩掩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给我拿出来,别再藏着掖着了。”
陈守应是,正要转身离去,脚步突然一顿,迟疑地道:“世子,咱们回汴京,身边就只带这几百名禁军护卫吗?”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我把燕云十万兵马拴在裤腰带上到处跑,好不好?”
陈守讪然一笑:“末将只是有点担心,毕竟如今的汴京,对世子来说如龙潭虎穴一般,世子身边只有这几百人,末将没把握护住世子周全。”
赵孝骞摇摇头,道:“汴京上四军数十万兵马,我带多少人马回去才安全?没用的,不如洒脱一点,再说,我父王也会提前安排好的,若是真遇到危急之时,我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