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就算是杨过自己，也对裘千仞对人家襁褓中孩子下手的事情表示十分不屑。

华山论剑，本就是比试武功高低，也不是生死之战，有什么危险？

况且纵然是生死之战，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纵然用些手段，却也总是祸不及婴儿，裘千仞如此手段，让他偿命也实在是应应当当。

公孙绿萼知晓杨过的意思，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她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可见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就要死在面前，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而当事人瑛姑，则是眼睛瞪了起来，问道：“你是裘千仞那恶贼？你做了和尚了？！”

瑛姑当年早已知晓伤害她孩子的人就是裘千仞，只是裘千仞跟随一灯修佛多年，正是相由心生，多年以来容貌已经变化很大，早无之前凶厉，反而多了几分慈和。

方才瑛姑也根本没认出裘千仞，若非裘千仞自己出来说话，瑛姑都不知道面前这个面容和善的和尚，就是当年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

一灯见状，则是摇头道：“数十年时光已经逝去，你早已忘了裘千仞的容貌，可这仇恨却深埋在心，罪过！罪过！”

瑛姑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的容易，杀子之仇如何能忘？他化作了灰我都认得！只是不知他干什么做了和尚！”

一灯道：“当年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裘千仞幡然悔悟，自感罪孽深重，已经皈依我佛，在我门下出家为僧，发号慈恩。”

瑛姑闻言冷笑道：“好个慈恩，真是个仁慈又有恩德的主！他当初不只杀了我儿子，还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儿子，如此的恶贼居然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灯摇头道：“他已经忏悔思过，不然岂会做了和尚修行？”

“忏悔思过就够了么？被杀的人如何还能死而复生？”

瑛姑冷笑道：“做下了大罪孽，只需要出家就能消除化解，难怪天底下的和尚道士这么多！”

一灯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而是说道：“罪孽自是罪孽，岂能是出家就能轻易化解？今日我等前来，正是因为他因为当年的事情内心不安，前来请求宽恕，纵然死在你和周伯通的掌下，也是心甘情愿！”

瑛姑还要再说，老顽童却看不下去了，忙道：“好了好了！瑛姑，我不想杀他报仇，你若想要杀他，那就动手便是，没必要吵来吵去！”

瑛姑见老顽童说话，也不纠结此事，眼见着裘千仞站在那里，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仇恨之心大起。

她一掌提起，就要把数十年来的思子之痛，以及和老顽童不得相见的苦楚，还有多年来的委屈，都要凝聚在这一掌上，要把裘千仞击毙于掌下！

裘千仞见她提掌功力不弱，必然能把他一掌打死，不由得嘴角欣慰一笑，说道：“多谢瑛姑成全。”

瑛姑一愣，凝聚的掌力也没有拍落，问道：“什么成全？”

可还等裘千仞回答，她就已经明白了裘千仞的意思，冷笑道：“好啊！你一副解脱的模样，我却偏偏不让你解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我儿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死去，我非要让你受到百倍千倍的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话说的阴气森森，满腔的怨毒恨意，似乎都要在牙缝之中崩了出来，让人听得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老顽童有些看不下去，说道：“瑛姑，你若要杀他，便立刻下杀手便了，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