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的都是化名,只知叫‘大川流’,真名不知。”
少年微垂了垂眼帘,心知这位“大川流”必定是季凡的身边人。如今在古野庄里,能接触到他的无非是庄主、桃儿、晴儿,还有院里几个用了三四十年的老仆,以及何大夫。
卞城王的父亲是个草包,没有这样深沉的心机,但卞城王自己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所以老仆与何大夫基本不会……那便只能是桃儿和晴儿之中的一个,亦或是旁人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你替我去岳州打点一些事……”
……
散羽走出古野庄大门的时候,远见季凡急得直跺脚。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大大方方过去,拍拍季凡的肩膀,“果真是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啊。小庄主小小年纪便能将这天下第一庄打理地井井有序,在下倾佩。”
这人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季凡腹诽。
“不知小庄主娶妻了吗?”
季凡:“?”
“可有喜欢的人了?”
季凡:“没有,尚无心此事。”
散羽脸一瞬间更黑了。
方才少主同他说这位庄主好似倾心于他,兴许能加以利用,谁想他竟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几句。少主若继续留在这里,难道要一直受这种腌臜气?
“以小庄主的才貌和家世,自然想要什么人,就有什么人,只是诸如‘春山画集’这类的书还是要少看,”散羽侧目而视,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也少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免得带坏了心智单纯的人。”
季凡:“……”
……
刚日落没多久,统查便接近了尾声。
季凡苦心经营几日,早已把该显露的显露,该隐藏的隐藏,鬼寨的即便再细致,也没办法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把所有错处都挑出来。
到头来,怀燚和散羽只命人在院落的十处院角立了十殿神像,又在正厅立了一座地藏神像,挂了几副代表卞城王的牌匾和旗帜。
季凡远远看着鬼寨的人离开,心里却半分也没有松懈下来。
他紧忙回到自己院子,命人煮好了晚饭,驱散了众人。趁着四周安静,他查看了几件要紧的物件,见都没有遗失,才推开床垫,打开了密室的暗门。
九排锁果真被人打开过,这不让人省心的狼崽子还当他不知道,正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靠背上,接着小桌案上一架烛台的光看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