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人家的庭院,地域狭小。
建筑却很讲究,隔断都是上好的木头。墙壁用糯米胶起青砖,非常结实。
相貌忠厚,眼神异常活泼,身材魁梧的小伙正在独自摇一个骰盅。摇完将骰盅放回八仙桌面上,掀开盅盖。映入眼帘的全是红色小点。六个一!小!
好准的手劲才能控制六个骰子,这是个精细活,很难。小伙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因为这并非了不起的成就。熟能生巧,许多人都有独特的技巧降低控制骰子的难度。
他拿起骰盅继续摇动,六个骰子在盅内自由旋转。这次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骰子的旋转碰撞完全随机。六颗骰子各自发出不同面不同密度的部位撞击骰盅不同部位,发出的不同频率声调。
小伙子耳朵与常人不同,随着声响忽闪忽闪的在动。
骰盅猛地扣到八仙桌子上,骰子停止旋转掉落到托盘盘面上。
“二 四四 五五 六!”
小伙子脱口而出。喊完掀起骰盅查看,数目确定无误。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神色。不枉练了几个月,已经练成了听音辩点数的本事。
他起身急匆匆地走到隔壁中堂内。两个老头正在边品茶边聊天。一个老头带顶毡帽,手里一杆旱烟杆,衣着寒酸。另外一个坐在中间,衣服料子结实上档次,印着暗红团花图案。
看到小伙子进来,俩人不说啦。抽烟老头蹲在座位上专心抽烟。
“师父,师伯!”
小伙子沈万有喊了一声,憨厚的脸上笑着很开心。
师父赌侠甩开大褂,遮住脚,端端正正坐好:“大有,你练成了?”
“练成了师父。已经能听音辩位了。”
“那你打算……”
“我和其他结义兄弟约好了。一起前去逢春山脉碰碰运气。走之前,我要去赌坊报仇雪恨。”
赌侠叹息一声。
“孩子啊,你家原先家财万贯,经营正经生意,那才是正经的立身之道。这赌术啊,误人误己。十赌九输,只要是赌钱的人,无论什么目的没一个好下场。为师赌术也有字号,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结局?如果没有你,为师和你师伯连摔盆拄拐的人都没有,死的那叫凄凉。”
“师父!以前我输光了家产气死我爹是我不对。我知错啦。您放心。我一定像您一样将赌术用在正道上。逢春山脉回来,我与结义兄弟一起经营产业,给您两位老人家养老送终。”
师伯闷头听了半天,嗑了一下烟灰。“师兄,这小子还行。”就说了这几个字,继续抽烟不说话了。沈万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赌侠点点头。“人各有志。骗光你家业的那家赌坊,平时拉人赌博将人往死里坑有损阴德,活该有报应。但是,大有啊,逢春山脉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崽子有资格去的呀。先不说别的。你们安全怎么保证?!无论人妖还是非人非妖,大多数参与的赌客吐口唾沫星子你们就全死了。”
沈万有忠厚的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神色。
“我记得姑姑就嫁到那边啦。听说姑父金刚门门主杜一夫最近武功修为突飞猛进,成了陆地神仙。有姑父罩着,我想不会有事。”
抽烟的老头突然插话:“大有,还有我呢。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再去一趟。我虽然不如你师父这一批人,还多少有点本事。”
赌侠伸手阻拦,“师弟……”
抽烟老头压住他话头,“大不了我给你师父弄个轮椅,推他去!”
“师弟!”
赌侠变成了苦瓜脸。你出什么馊主意逞什么能啊。又不是你徒弟,你为了我徒弟坑我?!让我一个没腿的残废千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