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定在了次日的晚间,在淮河边聿王府的画舫中。
虽然夏桉觉得,他可能想见何金枝的意图更加强烈一些。
毕竟,夏桉此前与何金枝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她却是也来参加她的送行宴了。
不过,今日何金枝却是主动与她说了话。
画舫的甲板上,夏桉到时,她已经候在那里。
见夏桉走上画舫,她表情郑重地上前朝着夏桉揖了揖:“夏姑娘,此行路途遥远,包含凶险,夏姑娘务必好好保重自身,安全归来。”
夏桉感激回礼:“谢何姑娘关心。”
“夏姑娘此举,我是十分敬佩的,可惜我也不懂什么医术,无法帮到你。”
她从丫鬟手里取了一个木盒子。
“这是我祖父生前赠与我的一枚百年灵芝,今日就送予姑娘,希望危急时刻可以帮到你。”
夏桉赶忙拒绝道:“万万不可,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好收下。何姑娘心意我领了,这灵芝你还是好好留着,毕竟是你祖父留给你的。”
“夏姑娘,这东西再贵重,难道还能重过姑娘家的清白吗?”
夏桉微怔:“啊?”
“我已经听世子殿下说了,当日在天池宫,是你拜托殿下帮我找丝帕的。也幸亏如此,我的丝帕最终才被宫人在老远的地方寻到。不然落入他人之手,也不知会否生出事端来。这灵芝,是我想答谢夏姑娘的。”
她直接将灵芝盒子按到了夏桉的手里。
“我在京城,什么都好说,姑娘去到那种凶险之地,比我更需要它。”
夏桉看着何金枝目光诚恳的模样,不好再推拒。
越发觉得她这人,很是慷慨良善。
萧凌还是很有福气的。
夏桉道:“那就却之不恭,谢过何姑娘了。”
何金枝朝她温柔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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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画舫里宾客差不多到齐了。
大多都是熟人,互相之间也无需很多客套,大家上了画舫,弹琴的弹琴,吹曲的吹曲,下棋的下棋,赏景的赏景,一派怡然自乐。
很快到了开宴的时间,萧凌看了看岸边:“奇怪,盛枷怎么还不来?”
夏桉眉心动了动。
盛枷?他今日府里不是有宴会吗?郑盛两家,要谈第二次联姻,也算是大事了。
如何能来她的送行宴。
朱玄凤放下笛子,问道:“你请他了吗?”
“当然请了。我还连程鸽也一起请了。夏桉可是要去江州治理疫病,如此义举,他们总要来送送夏桉吧。”
朱玄凤摇摇扇子:“那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呗。他这人,有几次能守时的。”
夏桉心中微动,不觉看了看窗外。
萧凌道:“算了,先不等他了,待他来了,罚他喝酒便是。我们先开席。”
何金枝第一次参加他们的小宴,跟谁都不太熟。
夏桉将她引到自己身边坐下。
“不必太过紧张,平日里世子们都是随和的人,也都是君子做派,你随意些就好。”
何金枝面上放松了些。
“嗯。”
酒过三旬,宴席过半,盛枷依然不见踪影。
萧凌拧眉看向岸边:“这人怎地还说话不算数呢,待会儿来了,非得罚他先喝上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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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盛府,
安国公夫妇带着郑妍锦,与雍国公夫妇,一起围着宴席坐着。
桌上的菜,热腾气逐渐散去,却始终不见盛枷进府。
乔氏有些不好意思:“不若,我们先用着,枷儿许是让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安国公夫人道:“哦,不急不急,他们大理寺事忙,迟一些也正常,我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