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鸽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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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余盛枷和夏桉二人。
二人在茶桌前相对而坐。
肉菜香气在鼻翼间徘徊。
夏桉能感觉到,自己的苦肉计有了点效果,盛枷身上锐气明显消退了一些。
空气安静了几秒,夏桉开口道:“大人,你真的不尝尝我做的醉排骨吗?”
“夏桉。”盛枷声音变得平静。
夏桉应声:“嗯。”
“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夏桉突然抬手“滋”了一声,秀眉微拧,吐息吹了吹手背上那个油点子。
纳闷道:“刚刚不觉得,这会儿竟是有些疼了。”
看着她故作逃避的姿态,盛枷隐忍着紧了紧唇角。
停了停,还是忍不住道:“你可知,这件事不是你在后院与你嫡母斗斗嘴那么简单,这已涉及了大乾律法。”
夏桉呵护着自己的伤处,道:“大人,我参与的,就只是去付府,为付钱钱的猫治伤,真的,不信你也可以问我母亲。如果给小猫治病也犯法,那我下次一定注意。”
盛枷道:“夏桉,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付建白制造骗局,你嫡母上当,这已经不是家事。”
夏桉默了默,放下了手背,对盛枷道:“这的确不是家事了,可家里发生的事情,又何尝不会涉及律法?也许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在深宅后院的某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比这所谓的骗局更加的恶劣。”
盛枷盯着她:“但凡有谁犯了法,你尽可以报到大理寺,自有大乾律法还你公道。”
夏桉鼻子突然有些酸,她眼睛闪烁了几下,道:“大人,有些事到了报到你面前的时候,或许已经都晚了。”
盛枷眸子顿了一瞬。
夏桉看出来了,苦肉计能缓和他的态度,却打消不了他追问的念头。
她想了想,决定直面他的问题:“我知大人眼光毒辣,能查常人无法察觉之事,在你面前,我做不了一个多清白的人。然我今日所做的这一切,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盛枷拧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人,别人都称你是煞神,但我知道,你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好官。但有些事情,并非如表面看到的那样,非黑即白。我心里的事,也并非三言两句就能跟您解释得清。总之,我会尽量做个好人。但也不会为了坏人,无味地守着好人的底线。”
一番话说得平静,语气里却透着坚决。
盛枷眸子凝着她。
“你一个女子,可知其中凶险!”
盛枷总觉得,夏桉要做的事情还远没有完,她心里定还有着更多的算盘。
可魏氏这件事,她已经徘徊在危险边缘。
后面的事情,只会更加凶险。
夏桉淡笑了一下:“大人,你从我身上查不出什么的。你看,饭菜要凉了,这排骨,真的是我用心给您做的,您尝尝吧。”
说着,她拾起筷子,递给盛枷。
盛枷垂眸看了看那盘精致的醉排骨,并没有伸手接筷子。
见盛枷不动,夏桉只能又将筷子放下。
她站起身,道:“若无其他事,我就不耽误大人用膳了。”
她朝着盛枷福了福,朝外间走去。
“我不希望有一天,要亲手抓你。”盛枷在她身后道。
闻言,夏桉脚步顿了顿,停了停,她背对着盛枷淡声回道:“他日若我罪无可恕,大人不必对我客气。”
说着,她抬步绕过屏风离开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