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了,抬头了,哎呀,星星真棒!点点怎么回事?点点你也抬个头啊,不抬头玩具就都是星星的咯。”
真的好吵,好聒噪啊!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人生,这些大人没事就要把我翻过来翻过去,一会儿练抬头,一会儿练转眼珠子,还要笑着讨好他们。
我们是小孩,又不是小玩具,这些大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无论他们怎么逗我,我都翻个身继续睡,一下都不理他们,才不像猴一样被他们逗呢。
这是三个月的时候我最真实的想法。
后来八个月的时候,好动的星星一直喜欢爬来爬去,我一点都不想爬,真的好累呀,每天思考一大堆问题就够我累的了,还要迎合那些大人的喜好,爬来爬去。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又不是为了让谁喜欢我才出生的。
因为这个,身边的妹妹比我更受大人们欢迎,他们经常去逗她而不逗我,我也乐得清净。
就算有时候调皮的妹妹踹我几脚,抓我的头发,想扣我的眼珠子,我的情绪都很是淡定。
又不痛不痒的,随她去呗,反正我是哥哥要让着点她,这是我爸经常跟我念叨的,那就让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以后还是得自己来宠的。
一直到我上托班前,我才因为我大名,爸妈说我太淡定了,遵循风俗带我去批了个命,批命格的人说我命里缺火,于是就有了我的名字——裴煜阳。
从小我就知道,我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能记住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别人说过的东西,我听两句就完全能记在脑海里,基本上不会忘掉。
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碰到了我的老师,陆知恩叔叔,他是一个实验室的天才,据说是因为太聪明了才娶不到媳妇儿。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因为太聪明了才娶不到媳妇儿,而是因为情商太低了。
我第一次上他家的时候,他妈妈让他带我跟妹妹玩,他直接就带我们看微积分,妹妹的脸是非静止状态下的停止,而我,把他讲的东西全记住了。
第二次再来他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还故意出题来考我。
这种已经记住了的知识点怎么可能会忘呢?我一脸淡定的把他越出越难的题目全部做了出来。
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我听到他跟我妈妈说:“裴煜阳是个天才,好好培养,他会是新一代最厉害的科学家。”
科学家?这个名字对于我而言还是很陌生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能难得住我的脑力运动。
刚开始听到要转校的时候,我第一次产生了抗拒的情绪,我跟我妈说,我不想转校,我还要在学校里护着妹妹呢。
我妈这次没有随我的意愿,她以前总觉得大家都喜欢妹妹,她就要多喜欢我一点,我的很多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她都会答应。
但是这一次她拒绝了,她说人生是自己的,我应该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道路,而不是为了别人一直选择放弃,就算那个人是我的亲妹妹。
就算她没有明说,我也听出来了,她支持我跟着陆知恩叔叔去那边学校上学。
我一直觉得我妈妈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既然她都支持,那我就去好了,反正也只是转学,如果觉得新学校不好,还可以再转回来嘛。
去了新学校之后,据说我那个班的同学都是超高智商的孩子,但是我感觉,他们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没有一个有我这么好的。
不是我自吹自擂,可是我们班的老师渐渐发现,他们教不了我,于是我像坐火箭一样,不停的跳级,小小年纪就进入了陆知恩叔叔的实验室。
我承认实验室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有些难度,我经常能埋头在实验室里面,好几天不洗澡,不睡觉,就为了验证一个数据。
从那时起,我妈妈就经常跟陆知恩叔叔的妈妈凑在一起,背后悄悄的议论我,说我没准又是一个跟陆知恩叔叔一样,不吃饭,不睡觉,不处对象准备单身一辈子的男人。
她们开始议论我的时候,我才15岁,还是个孩子,让我承受这么大的心理伤害,真的好吗?
只可惜我不太在乎这些,她们越说我,我越是我行我素,行为也越来越向陆知恩叔叔靠近,他把我引为知己。
偶尔实验做完空下来的时候,他还会跟我说,我是懂他的人,女人有什么好的?处对象结婚实验就能更进一步吗?
当时才十五岁的我:……???
对于他们说的这些东西,我一直保持沉默,我希望他们有谁能良心发现一下,发现我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可是没有,怀疑我能孤独终老的声音从我十五岁开始,一直到我十八岁开始处对象。
对,没错,我十八岁就开始处对象了,而且是认认真真的以结婚为前提的处对象。
除了跟我妈报备一声之外,其他人我谁都没有说。
我对象是我隔壁实验室的一个姐姐,比我大六岁,是隔壁实验室导师带的一个博士。
把这事儿告诉我妈是想看一下她的反应,会不会不赞同女方比我大那么多什么之类的。
但是我不觉得她比我大很多,别人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吗?我抱两块金砖怎么就不行了呢?
许是之前我妈都认定我要跟陆知恩叔叔一样,不处对象不结婚了,所以对于我找了一个大我六岁的女朋友,我妈非但没有反对,还一副我总算是开窍了的模样。
但欣慰的同时,她还是悄悄的问了我一句,“儿子,你跟妈说,你处对象该不会是为了做实验吧?”
看来她还真是担心坏了,在我再三跟她保证处对象不是为了做实验之后,她总算是放下心了,让我好好处着。
我觉得我妈妈跟陆知恩叔叔的妈妈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我妈妈从来不会限制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