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千万只毒虫在体内啃噬，尖锐的疼痛从身体深处疯狂蔓延，如潮水般汹涌，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剧烈搅动，

仿佛要将内脏撕裂、搅匀。程无痕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紧贴着墙壁，微微颤抖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但是，终于是难以压抑住喉里的腥甜，粘稠的血液冲破牙关，喷涌而出。

在没有观察员的情况下肆意使用能力，并且完全异化，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只是身为双生子，痛苦可以转移罢了。

“唔”

程无痕急忙伸手捂住嘴，仿佛要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堵住，生怕惊扰了不远处正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少女。

殷红的液体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口腔中渗出，透过指缝，洒落在深色的衣领上。

直至把洁白的地砖都染红，体内的疼痛才一点点的下去。

“咔嚓--”

门锁被拧动的声音响起，大门敞开。

程无痕无力的转了转金色的眼睛，视线落在一双白皙的脚上，在上移，少女长睫颤动，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他一点点用视线贪婪的描摹少女的无辜，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全然没有怪罪少女意识，反而有些歉意，

“是吵到你了吗？怎么不穿鞋，会着凉。”

宋玉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满地的鲜血，男人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狼狈的不成样子。

“你没事吧”

她上前想要搀扶男人，却被他躲了过去，手指停悬在空中无力的颤动。

“我身上很脏。”

程无痕摇了摇头，迅速洗干净沾满鲜血的双手，而后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双浅色的拖鞋，半跪在宋玉婵身前。

宋玉婵反射性的想要躲开，脚踝却被一只深色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握住。

白皙与深色，纤细与宽大。

这样的对比，让人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抬起头，眸光暗下，喉结滚动，黑曜石耳坠轻轻摇晃，金色的眼眸凝视着她，“好了，把鞋穿上。我没事，好的很快。”

程无痕怕宋玉婵介意他刚刚的躲避，简洁的解释。

只是看着是可怕。

扛过去就没什么了，异端身体恢复的很快。

宋玉婵不知道这种情况要说些什么，只是乖乖的穿上鞋，被男人拉着手走到了她刚刚走出来的房间。

“睡不着吗”

程无痕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金色的竖瞳不似以往的冰凉，温和的凝视着她。

“疼不疼“

宋玉婵终于是忍不住出手问道。

“一点点。”

骗人。

怎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宋玉婵转头，不看男人，也不说话。有些生气。

等到坐到床上，男人清洗完毕，微凉的指尖触碰面颊。

“睡不着吗？”

男人眯起眼眸，“我陪你再睡会吧，睡眠不足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