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是在阴阳怪气，沈怀瑾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了，不过沈熹言像是无法分辨这种语气，也或许是不想跟自己的这个小妹妹计较，于是她笑了笑，然后说，“好的。”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沈熹言就已经调转了个方向，看向陆清婉，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话问出口，但沈熹言也并不是那种喜欢磨磨蹭蹭一直不停歇兜圈子的人，中途只是停顿了两三秒，她还是问出口了。

“清婉。”沈熹言语气温柔地说，“你很讨厌我吗？”

怎么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答案当然是肯定，陆清婉一只手撑着额头，慵慵懒懒地看着沈熹言那张脸。

陆清婉和陆早早那副眉眼比较像沈星遥，沈怀瑾和沈熹言这两个跟着沈星遥姓的长相却像陆傲天，并不太柔和，五官轮廓都稍显锋利浓艳，十分英挺。

这两张脸跟陆早早一点点的共通之处都没有，如果现在让外人来分辨，肯定无法光从外表上得知他们和陆早早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是一母同胞的亲人。

也正是因为这两张脸跟陆早早一点都不相似，所以陆清婉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提不起来。

陆清婉对自己的脾气和性格也算是了解，算不好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恶劣不堪，她过去那么多年，总是经常性伪装，把自己包裹塑造成一只清纯无害的、散发着香味的百合花朵。

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很厌倦跟任何人打交道，在陆清婉心里面那些都是很不必要且毫无意义的事情，她从心底就散发出一种鄙夷、轻视、不屑的情绪，只是表面上还是微笑着的。

那笑容多美好，也多虚假，像是被风一吹就散掉的蒲公英花朵。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点例外，虽然心里面还是很不耐烦，但至少不会有这样的极端的情绪出现，陆清婉后来想了想，发现或许是有些人身上会蕴含着一些陆早早身上的品质。

比如很内敛沉默、很细致、很耐心而又温柔，很热爱大自然又亲近动物，站在人群当中的时候像是一棵安静的桉树，陆清婉有时候看见这样的人无可避免地想起陆早早。

每当像这样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跟陆清婉说话的时候，她内心像火一样的脾气才会适当地放缓。

很显然的是，沈熹言不仅外貌上跟陆早早毫无共通之处，在性格上更是完全南辕北辙，陆清婉依旧维持着用手撑着额头的动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慢慢悠悠地开始反问，“大姐，你觉得呢？”

沈熹言直视着陆清婉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迟疑，很直接了当地说，“我觉得是。”

陆清婉很轻地耸了下肩膀，“你知道就好。”

旁边有齿轮摩擦的声音，沈怀瑾这个没有任何素质可言的蠢货估计又要开始抽烟了。不过过了几秒，好像没有，陆清婉用余光扫视了一眼，看见沈怀瑾并没有点燃烟头，只是大拇指的指腹很重地捏了一下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