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狱,镇压仙舟的十恶不赦之人。
这是一个安静而又沉闷的地方,没有自由的呼吸和阳光的照耀,唯有灵魂在一点点向死亡沉寂,作为以往罪孽的代价。
墙角的暗影摇晃,黑发的少年蜷缩在那,清冷的瞳眸逐渐黯淡。
桌上放着几本书,书脊已经弯曲,书页也变得黄旧,看起来被翻了很多遍。
“阳光,金色,包容,如同大海一般宽广深远。”
“大海,深邃的蓝色,味道是咸咸的。”
少年伸出手在前面的地上画着,喃喃自语。
圈是太阳,几条波浪线就是大海,他没见过,不过他想大概是这个模样。
空中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少年眸光有了些起伏,看向外面。
是一名白发青眸的小孩,瘦弱的手戴着厚重的镣铐,穿着破烂的衣衫,浑身布满封印的纹路。
在他的旁边,是景元与怀炎,以及许多不认识的人。
“神策将军,在元帅赶来之前,我们轮流值守,以防止意外发生。”
“巡猎至上,丰饶余孽终会消亡。”,怀炎手负在身后,沉声道。
“嗯。”
景元垂下眼眸,余光似乎看了一眼旁边的黑发少年,嘴唇微动,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今天倒也热闹,好友相聚,但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若回到那一年,或许云霖会笑着对他们说:“丹枫,景元,今天总算写完了策划书,等会一起去逛会街,如何。”
“给,冰糖葫芦,丹枫,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
“景元,别乱跑,喜欢这只小白猫吗,哈哈,买买买,反正账全记在老师头上。”
傍晚的街道宁静而忙碌,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微风拂过,青年牵着一大一小的手,兴致勃勃地穿梭于人群中。
“神策将军,你今日走神的次数似乎多了些。”
怀炎淡淡道,眼神意味深长。
“或许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吧。”,景元收回思绪,没有过多解释,挥了挥手,领着云霖往前走。
云霖走的很慢,浑身都是禁锢,根本使不上力。
被带进黑发少年旁边的牢房之中,云霖的四肢与脖颈被锁在一个漆黑的桩上,无法动弹。
“这里机关重重,别想着跑。”,景元神情平淡,偏开头,一字一句道。
“好…见到我,似乎让你很难受。”
“如果我以前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抱歉。”,云霖小声道。
景元轻笑一声,抬起眼眸,“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世上哪还有罪人。”
“不用道歉,你我从一开始便是敌人。”
“只要困住你,便能追寻药师的踪迹,只要你死,药师便能失去一大助力,这对仙舟来说,何乐而不为。”,景元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但似乎有一丝微弱的颤音,就如同孤独的柳絮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那便好。”
云霖笑了笑,闭上了眼眸。
再次看了一眼云霖,景元转过身,“烛渊将军,剩下的封印你来吧。”
“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本分职责而已,神策将军大可放心。”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黑发青年忍不住聆听。
是谁,一个罪人。
那么小的孩子,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岁左右,得穷凶极恶到何种地步,才能被关押在此处。
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小孩不像那种人。
当然,他自己都被关在这,他也是个罪人,有什么资格评论他人。
随着红光冒起,隔壁传出小孩痛苦的喊叫,等光芒渐弱,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去。
黑发少年缩了缩身体,他对这个再熟悉不过,这是仙舟的高级封印术,烙印在身上,就像被烈火焚烧身躯一样。
许久,黑发少年犹豫再三,翻了几遍一本名为《正常交流语言表达》的书籍,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生涩地开口。
“呢,妮,你…还,还好吗——”
“身体,疼不疼。”
隔壁的房间里,云霖动了动手,本雪白的肌肤此刻烫伤一大片,被封印了力量,治愈能力无法发动,面目全非。
忽然听到微弱的声音,云霖忍着疼,礼貌地回应,“不,不疼,就是变丑了。”
“或许…或许以后哥哥就认不出我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霖轻轻一笑,话语夹着几分沮丧。
“我忘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丑样子,哥哥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