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杨丰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田毅知道情况有异,也静了下来。
杨丰仔细倾听了一下,连忙拉着马和田毅,进入旁边一片山林中。
远处,几个人正往这边跑来,后面有一大群人追着,嘴里大喊着什么,似乎在追杀前面的几个人。
“是羌人!”杨丰看着羌人,眼里喷出火来,满脸是恨意。看来,他与羌人有仇。
很快,前面几个人被追上了,他们转身过来,大喊着什么,然后拔出刀来,准备迎着羌人。最前面,一个年约五旬的老人仍在跑着。
“羌人想杀的是前面那个老者,后面那些几个应该是老者的护卫。”田毅看到杨丰神色有异:“怎么?你想救人?可羌人有几十人,你……打得过吗?”
“子坚莫要把我瞧扁了,别看我年轻,你到酒泉打听一下,谁不识我杨阿若?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我并非浪得虚名。”
说着,杨丰从马上拿出自己的弓,搭上箭,嗖的一声射出。远处,一个羌人倒地而亡。他动作迅速,又是拉弓上弦,又倒了一个羌人。
连续几个羌人被射倒之后,羌人便知道受袭,把目光投向这边的山林。羌人人多,十几个羌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杨丰嗖嗖嗖几箭射倒几个,然后拔剑冲了上去。虽然借助山林对他更有优势,但他不能让羌人发现山林中的田毅,只好现身迎上羌人,否则羌人抓了田毅,他就投鼠忌器了。此刻,田毅就是他妈的一累赘。
杨丰面对七八个羌人,毫无惧色。羌人把他围成一圈,一齐冲了上来,他剑法高超,威猛无比,却又精准至极,每一剑挥出,都有一个羌人倒下。片刻之后,七八个羌人便倒在血泊中。
杨丰又望向那边,老者的侍卫已经被斩杀殆尽,还剩下几个羌人仍对老者穷追不舍。他连忙返回山林,拿着弓箭,跳上马追了上去。
此刻,那名老者被逼到一条河边,已是没有退路。羌人步步紧逼,老者步步后退,羌人再往前几步,老者后退掉入了河中。
杨丰看到老者落水,心中大急,边骑马边拉弓箭,连续射出两箭,嗖嗖两声,又有两个羌人倒地。其余羌人看到杨丰这么凶猛,都杀了他们超过二十人了,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
杨丰赶到河边,看到羌人跑远,连忙下马脱了衣服,跳入水中。过了一会儿,他抱着那名老者上了岸。
老者昏迷不醒,杨丰拍着老者的脸:“醒醒……醒醒呀!”他又摸着老者的脉搏。
这时,田毅也过来了。
“子坚,晚了一步,他已经死了。”
田毅没有说话,连忙蹲下来,扶着老者的头:“伯阳,把你手放在他的头上,垫着。”杨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照做了。
田毅将双方手指交叉,放在老者胸口上,然后按压,按了一会儿后,又对着老者做了一下人工呼吸,如此再反复几次。过了两分钟,看到老者还没醒,他又用力捶打老者的胸口,再反复按压和人工呼吸。
突然,老者嘴里咳了几下,吐出水来。田毅连忙又扶起老者,拍了拍他的后背,助他把水都吐出来。
人就这么救活了。旁边的杨丰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人就在他眼前死而复生。
老者虽是活了,但仍身体虚弱,两人也没问什么,就把老者放在马背上,拉到了新丰城,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杨丰安置好老者之后,让店家做了几个小菜,点了壶酒,和田毅一起吃饭。
过了一会儿,老者似乎好了许多,出来向杨丰和田毅行礼:“多谢两位今日出手相救,否则我命丧黄泉。”
“老先生请坐,吃点东西吧!”
“唉!惭愧,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酒泉杨丰杨伯阳。”
“邯郸……田毅田子坚。”田毅先当自己是邯郸人了。
“老朽乃阎忠字文义,凉州汉阳人。”
田毅微微失望,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三国时代,明明名人那么多,怎么自己遇到的和听到,没一个是认识的,真是郁闷。他看了一下杨丰,杨丰摇了摇头。看来杨丰也不认识什么阎忠。
老者看到田毅和杨丰没有惊讶的表情,心里微微失望,他名气那么大,这两人竟是不知?要不是眼前这两人是救命恩人,他就立即转身拂袖而去。
“那老先生,羌人为什么要追杀于你?“
“唉,说来话长,两年前,凉州刺史耿鄙任用奸吏程球,为士人所不耻,王国与宋建,杀了金城太守陈懿,起兵叛乱,又得扶风马腾和金城韩遂等人的响应……”
“等等……你刚才说马腾和韩遂?”田毅打断了阎忠的话。
阎忠奇怪地看着他:“正是。”
“那老先生接着说。”田毅心里反倒是高兴,听到马腾和韩遂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他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里正是三国时代,还以为自己来了个假三国时代?幸亏不是!
“四个月前,叛军攻入关中,强攻陈仓,朝廷以皇甫嵩、董卓各率大军征讨。叛军攻陈仓不下,又被两位将军率军夹击,便败退而去,贼首王国死于战乱中。马腾和韩遂竟挟持于我,让老朽来当叛军首领,真是可恶。”
“老朽岂能为贼人所迫,见机不妙,才逃了出来,不想被韩遂所笼络的羌人发现,一路追杀,幸得杨侠士和田侠士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
看来,这阎忠果然非寻常之人,能得韩遂和马腾的举荐,虽然是当叛军首领。
“老朽有一事相求?两位侠士能够帮老朽一下?”
“何事?”
“新丰县距离长安不过百里左右,一两日脚程便到,两位能否送老朽到长安?”
这事田毅做不了主,因为他不是老板,他自己都要跟着杨丰蹭饭吃呢!于是,他看向杨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