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把我叫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莫离,别玩了”
我说:
“申长在吗?带我去见他”
表哥以为我要去告状,于是凑在我耳边说道:
“这种事说了也没用的,只是口头骂你”
我也不解释,又问道:
“如果赢了石荣的钱,他会赖账吗?”
“这倒不会,这些人都是厂里的,赖账以后谁还跟他玩?”
“那行,等会你带我去见厂长”
说完我转身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这时阿林正快步的从外面走进来,神情有些紧张,左顾右盼的。
当他发现我和表哥都站在台球边时,停了停,然后摇了两下脑袋。
我猜到发生什么了,肯定是在楼下叫我们,表嫂告诉他都死文化室了。
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招呼。
石荣坐庄,他面前堆着厚厚的两沓钞票,都是十元一张,用皮筋一扎扎捆着估计有三千块。
他弹硬币的手法和黄江不同,他是轻轻一拧,等硬币速度越来越慢时才把碗盖上。
这样他能更清楚的看到硬币倒下时的面。
只是功夫太欠,准确率不高。
而这样的弹法对我来说就和没盖碗一样。
这局刚盖上,他没有叫周围的人下注,而是盯着我。
“山里佬,你不下注你在这干什么?再不下就滚,占别人位置”
他左一个山里佬右一个山里佬的。
这时旁边的阿林手轻轻的往下一抖,我赶紧用眼神制止他。
我不想让他破坏这么好的挣钱机会。
江湖除了打打杀杀,更重要的是挣钱回家。
于是掏出三百块钱放在单上。
碗开了,我赢了。
他一边弹硬币一边阴笑着对我说:
“山里佬,想不到脚好这么快?那下次得再重点”
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承认我的脚是他故意搞的。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可以随时踩死对方时,心态自然是傲慢的
这时周围的人发出一阵轻蔑的低笑。
我伸手从后面在阿林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并微微的摆了摆头。
就这样我间隔几把下一把,每把都下三百。
赢两次我就把钱偷偷的往后塞给阿林。
而此时阿林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帆布书包,斜跨在肩膀上。
我没下注的时候他挎着个包四处转,一会看墙上的画报,一会在看旁边两人打台球。
搞得真像我俩不认识一样。
但我知道他的余光一直扫着我这里。
我是越来越觉得这小子聪明,而且配合默契。
又过了几局,桌上下注的钱越来越少,输的人走的走,不下的不下了。
桌边就剩七八个人下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小摞钱,明显都比刚开始少了。其他人都在看热闹。
石荣刚才厚厚的两沓现在也没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