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表情都非常诚恳,一个慈父怎么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
面对他的否认,范世谙也不着急,不急不缓道,“汪先生,请说说那天发生的事。”
汪教授挂在脸上的淡笑,彻底淡下去,倒也没拒绝,重新叙述。
那天周六,按照约定,是父子见面的日子。
恰逢阮茉莉实验室有重大突破,需要她全程参与。
原本两夫妻一同照顾孩子的计划,就变成汪教授一人带。
天气不错,汪教授提议去游乐场。
汪淼本来没有兴趣,只想在家里窝着看书。
但看父亲兴致盎然,犹豫几秒,也就同意了。
两父子玩了几个项目后,贾萍依约加入。
有了她的加入,汪教授明显身在曹营心在汉,几次打发汪淼去买东西。
小小的人几次被打发后,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就开始疏远两人,独自一人在游乐园游荡。
不过都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到一块方巾,盖住他的嘴鼻。
汪教授察觉孩子不见,四处寻找,已经看不到他的踪迹。
“那时候监控没像现在这么多,但第一时间,我也一一看过的。”汪教授扶额,“怎么也找不到。”
他叹一口气,“早知道,那天会发生这种事,说什么,我都不会带他出行。”
言语间都是懊悔。
“所以,人是你提前布置在那里的,贾萍是你的见证人?”
相同的问题,范世谙第五次发问。
汪教授同样,第五次回答,“没有,绝对是攀咬。”
问题一样,回答一样,一字不差。
范世谙牵起嘴,连带着脸上的疤跟着一起动。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那你怎么自证呢?”
汪教授愣了愣,这问题从没问过。
他很快反应过来,摊摊手,“范队,这要怎么自证?找证据,不是你们警方的事吗?”
“说来,倒是有些蛛丝马迹。”范世谙推过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了这些年汪教授对汪淼的严苛。
成绩上,汪淼无可指责,学霸禁得起任何考验。
生活上,汪教授挑剔颇多。
诸如:不给汪教授面子,处事不够圆滑,只顾自己、而不顾汪家家族的成长
每一项挑剔后都是汪教授的暴怒。
砸杯子、扔戒尺、当着亲属朋友的面当场斥责。
哪一项,都不是一个慈父该干的。
“我怎么只从上面看出,你恨不能让汪淼消失呢?”
汪教授看纸上的指控,脸皮不受控制抖动,过了好一会,才收拾情绪,“严父出才子,这也是一个做父亲对儿子的期待。”
脸皮之厚,真不像一个文人该有的。
“也是。”范世谙抽回纸,叠了叠,放进口袋里,“确实不能当成证据。”
汪教授听他这么说,轻吐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
“既然没有证据,留着你也没用。”范世谙说话的同时,解开固定的卡扣,“那汪教授就先回去吧。”
就这么将他放了。
雷声大,雨点小?
汪教授虽然不解,但被放,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门开后,他意思意思点头,大踏步往外走。
“人都在那了?”
范世谙看背影消失在楼道口,问整理口供的警察,“是老手吗?”
“范队放心,心理素质,口才都是一流的,保证看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