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丛生，潮湿恼宁，到最后他们都没有讨回那人的尸身，理由是……

“那个怪物早就不在我手上了。”

陈雯锦离开了，离开前她看了眼吴斜，眼里深意难以琢磨。

如果可以，没人想策划这一切，可那也只是如果，他们没有选择。

她离开后，仨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多嘴过问他人之事，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涵养。

吴斜压下眼底的戾气，回归那副天真无邪模样，他低眉，按压食指指腹，有几分像那已故之人。

“抱歉，我来晚了。”

张启灵悄无声息的出现，眉宇有丝丝愧疚，不知是愧疚他真的来晚了，还是其它。

若有心，就能发现他双手微微颤抖，掌心有道刀口。

解语花沉默凝视他，这声抱歉是说给他们听的，他知道，可要说没事，他做不到。

谁不知道他张启灵的身手名声在道上赫赫有名，只要他有心，怎么会现在才来呢。

“走吧，去找不厌。”

黑瞎子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自从确定他丢失记忆和不明感情与少年有关后，他就猜到哑巴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不摆明是这么多年的情谊，可他还是介意了。

四人无声的往前走，诡异的气氛让人心感不适，可没人打破，因为不想，因为没心情。

“啊啊啊，鬼啊啊啊……”

大老远的，就听一阵鬼哭狼嚎，是王胖子的声音。

“呜呜呜天真！救命啊呜呜呜……”

“啊啊啊别抓我我不好吃嘤嘤嘤……”

“潘子救我啊啊啊……”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干嚎听得让人嘴角抽搐，这是发生什么了才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胖子嚎来嚎去。

‘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四人不作犹豫，迅速朝声音源头奔去，可在看到眼前一幕后齐齐呆住。

少年白袍染血，白发飘扬，他低眉歪头，似察觉到他们到来掀开眼帘，一双无瞳双眼暴露众人眼底，在他的前方，是手举枪支的潘子。

那几声枪响，是潘子在射击小公子！

这一猜想让他们心底瞬间涌起不安与愤怒。

无心去想明明已经死去的少年现在为何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也无人注意，张启灵突然呆滞的神色。

怎么会，他明明死了啊……

“不厌！”

“小叔叔！”

“公子！”

三声熟悉的嗓音让潘子回头，举枪的手僵住。

看到他们的瞬间王胖子热泪盈眶，张开手就要朝吴斜扑去哭诉刚刚发生的一切。

只是刚要抱上就被吴斜一个闪身躲过，他也‘扑通’一下趴在地上。

眼见他们就要跑到少年跟前，潘子大声呵斥:“小三爷！别靠近他！那不是小公子！那是个怪物！”

怪物……

南岁笑了。

笑着笑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又一口黑血，在黑瞎子解语花震惊的目光下，伸出明显有着木偶关节的手抹去嘴角血液。

是啊，他是个怪物，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了，折腾至今，生不如死。

“公子……”

吴斜第一次失控，呆呆看着那些木偶关节，心下愈发不安恐慌。

上一次从公子身上看到木偶关节，还是他十八岁生辰那日献祭自己的灵魂与肉身，而这也意味着，他……

“他不是怪物！他就是他！”

解语花迅速反应过来，怒容反驳潘子的话，手背青筋暴起，压抑着心底杀意。

黑瞎子也沉了脸色，不虞扫了眼潘子，走近南岁小心牵起他的手，看着他身上大片血迹怒从心起。

四道枪响，全都落在了少年身上。

“天真，花儿爷，黑爷，你们信潘子说的，他真的不是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