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岁垂眸捻着佛珠，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吴斜很聪明，不然他也不会只信任吴斜。

但也的确如吴斜表达的意思那样，现在他这副残躯，承不住逆天改命之罚，可他莫名想试试，试试‘它’的底线在哪里。

“花儿爷，你说咱家小公子和这哑巴家的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黑瞎子与解语花蹲在后面窃窃私语，跟偷窥狂似的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且你觉不觉得，哑巴家的和咱家的很熟稔？好像老早就认识了一样。”

说到这解语花也有这种感觉，在从定主卓玛谈话的那晚，他就注意到了吴斜好几次看向南岁。

如果说一开始可以用他认识南岁妹妹，那个叫不零的小姑娘来解释，后面路吴斜时不时与南岁对视，时不时将问题抛给南岁，时不时那种隐约的臣服，以及每当南岁出事时他第一个惊慌失措，这些该用什么来解释？

解语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们早就认识，第一晚不会像刚见面的陌生人那样相互介绍，可是……

“阿宁，你过来。”

南岁的突然出声打断解语花的思考，被喊住的阿宁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小公子，怎么了？”

“这个给你。”

一张符纸赫然出现在眼前，阿宁接过符纸，虽然不知道小公子究竟什么用意，但是玄门出手的符纸价值千金，难得一求，给她必有原因，至于什么原因，聪明人都不会多问。

“谢谢。”

“咳咳…不用谢。”

像是想到什么事，少年难得抿嘴一笑，眉眼微弯，鼻尖痣异常生动，他本就生得好看，一笑更是百媚生，万物暗淡，看呆了阿宁和旁边的吴斜。

如果说阿宁单纯是因为那一笑而呆，那么吴斜就是呆中夹杂着震惊。

别人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公子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结合刚刚公子给阿宁符纸的动作，嘶…公子又在作死路上不亦乐乎了……

身后的黑瞎子与解语花也呆了，他们呆的不是因为少年那倾城一笑，毕竟背对着他们看不到。

他们呆的是就在刚刚微风拂过，吹起少年长发的一瞬间，他们看到少年苍白后脖颈处突然浮现出一小片纹身，虽然只有一小片，又消失得很快，但他们还是看清楚了，那是大片缠绕的黑色玫瑰。

“不是，这几位怎么呆了？”

解决完生理需求从灌木中走出的王胖子一眼就看到四人呆愣愣的场景，不明所以的询问木着脸的张启灵，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一看，哦，问错人了，小哥是个哑巴，转头跑去问潘子。

“不知道啊，我就看见小公子给阿宁一张纸，然后就都呆上了。”

潘子离他们所在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并不清楚那四人都受到了怎样的视觉冲击。

啊？一张纸就都呆上了？那么牛逼的？

“走吧。”

南岁可不管他们呆什么，给了符纸就要出发，转身就对上了两道肉墙，不是黑瞎子和解语花又是谁。

“小公子，你可别忘了你才刚吐血昏迷醒来，出发可以，来，瞎子我背你。”

“你衣服上都是血，要先换一下。”

南岁默了默，低头看了眼白衬上大片晕染的红，早知道就不穿白的了。

“等着，吴斜。”

“来了。”

等俩人从密集的灌木丛中走出时，少年已然换上一身中式的鸢尾黑衬，不等其他人反应就迅速往河道下游走。

笑话，他还没虚弱到走哪都需要人背着的地步。

张启灵默默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又默默跟上吴斜的步伐。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