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秋竹就被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架着进了沈憬房内。
这两位便是白老夫人派过来的帮手。
秋竹一进来就挣扎着想摆脱钳制,“三娘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此时周嬷嬷架着秋竹左侧,用力拧了一下她手臂,厉声喝道:“放肆!三娘子还没问你话,你就擅自开口。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掌嘴!”
另一侧的邱嬷嬷反手就一巴掌扇在秋竹脸上。
秋竹右脸颊立时红肿一片,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秋竹被这一巴掌打得发懵,右手按着脸颊,满脸不可置信,“三娘子,奴婢是林姨娘给您的人,您如此动私刑,就不怕林姨娘怪罪吗?”
沈憬冷冷看了一眼秋竹,“林姨娘既把你给了我,就是我院里的人,我处置自己的奴才,还需要林姨娘点头?”
又转头对邱嬷嬷道:“邱嬷嬷,这个丫鬟不懂规矩,劳烦你帮我教教她。”
邱嬷嬷马上会意,又给了秋竹几巴掌。
秋竹的脸肿得如发面馒头,抽抽嗒嗒哭起来,“三娘子,奴婢不过打碎了一套茶具,您何至于对奴婢动辄打骂?”
沈憬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不过一套茶具?那是我外祖母送我的生辰礼,整套越窑秘色瓷茶具,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秋竹被她这一眼看得浑身发毛,怯怯道:“三娘子,林姨娘好歹算您半个长辈。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沈憬随手抄起手边茶盏,往秋竹脚边摔去。“闭嘴!将军府何时轮到她一个妾室来充长辈?我祖母在大伯父的宣平侯府住着,我父亲正值盛年,你这是咒我祖母和父亲吗?”
茶盏应声碎裂,碎片散落在秋竹周身,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奴婢万万不敢。只求娘子垂怜…… ”
“你过来才几天就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就这般轻轻放下,这院里的人我还怎么管?”
沈憬起身取下墙上的一条长鞭,双手轻抚鞭上纹路。
秋竹吓得直直跪下去,前额贴地,抖如筛糠,“三娘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这点出息,也敢摔我房里的东西。起来。我对你的小命没兴趣。”
秋竹如蒙大赦,忙磕了几个头。
沈憬放下手中鞭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秋竹。
“慢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绿萼你来写契书,让她按手印。打破的茶具价值两百四十贯铜钱,七天内还清。若七天后还不出来,就从她月例里扣,按她一个月一贯来算,扣满二十年。”
秋竹膝行向前,拉住沈憬下摆一角哭得梨花带雨,“三娘子,您放过奴婢吧,两百四十贯我怎么拿得出来?”
沈憬一把甩开她,“拿不出来,就慢慢扣月例来还吧。”
秋竹瞬间面如土色。
“二十年?奴婢吃什么喝什么?”
“那是你的事。我竟不知哪家府里养了奴婢,还要倒贴几百贯钱。你当我们将军府是开善堂的吗?”沈憬不再看她,转头吩咐人送她回房。
两个高壮婆子扶起秋竹,拖着她往下人房去,并不理会秋竹的哭喊。
沿途经过一个小花园,几个洒扫的小丫鬟纷纷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