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内库,说库债。”
“新鲜。”陈萍萍嗤笑出声。“没听过。”
也就沉稳了一会儿,太子主动跳出来参与进来。
“确实新鲜,库债一事,自古就未听过,依照大庆的律法,也没有库债这一条啊。”
“可若是治罪下来,也无法可依啊。”太子两边都不想得罪,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这新鲜事”太子转身看向从头到尾在角落里安静看戏的李承泽,将他拉下水。
“二哥怎么看呀?”
李承泽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当然是站着看。”
太子有些尴尬,朗声笑着打哈哈。“二哥成了亲之后越来越幽默了。”
李承泽听到这笑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臣前些日还被陛下训斥不务正业,责罚臣这段时日闭门思过,连门都不敢出,更别提擅论朝政了。”
李承泽就是觉得老登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一天天的就盯着他的后院,打个马球都要被说什么劳财伤民,花的又不是宫里的钱,无非就是手头紧,想让他上贡但又不好明说,还要调走他和三元的左膀右臂,打他们的脸。
“说说也无妨。”太子以储君的口吻很是大度道。
“无法可依,无理可循,但凭圣裁而已。”李承泽早就看穿了老登的心思,想让他和三元出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凭什么他们夫妻俩要替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美名都让老登拿了,他们拿不到一份好处。
再说了,他挪用内库的钱三元提亲的时候聘礼可都在里面了,至于庆帝守不守得住,那是他的事。
其实吧,微生三元给庆帝的钱不过是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微生三元的手里,所以说庆帝是真的穷,没有范建和陈萍萍他们想的那么富有,可遭贼的事又不能说出来,这让庆帝很是憋屈。
躲在暗处偷听的庆帝很是不满,尤其是对老二的发言,说得再多还不如拿钱给他,替他这个做父亲的分担解决事情。
不然庆帝也不会折腾范闲,可御书房失窃和范闲脱不了干系,所以庆帝只能往死里整范闲。
侯公公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诸位,都到齐了,请随我来。”
范建唱了半天的戏,好不容易把戏台子搭建起来,这正主没出现他自然不甘心,连忙叫住侯公公。“陛下在哪?”
“不知道。”大半夜被迫加班的侯公公很心累。
范建火都要喷出来了。“不知道?那你还带我们去哪儿?”
“后花园。”侯公公不动声色的后退,避开了范建的唾沫星子。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范进一脸疑惑,“深更半夜,后宫花园,做什么?”
“搬花。”侯公公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重复着庆帝的旨意。
四人一头雾水的跟随着侯公公来到了后花园,寂静的后花园满地的菊花,还有五个老弱病残牛马。
一个个都是没吃过劳作的苦,拿着小铲子在花园里奋力的挖啊挖。
土地干燥不说,还有蚊子时不时的嗡嗡作响,叮着他们干活时撸起的袖子的手臂,稍有不注意就被叮了个大包。
腿脚不便的陈萍萍坐在轮椅当监工。
范建此刻从未如此羡慕双腿残疾的陈萍萍。
唱了大半晚的戏,还被迫挖花的老人家范建早已满头大汗,精力不济,生气的丢下铲子,站起身时眼前阵阵眩晕。
“侯公公,你确定这是陛下的旨意?”
范建怎么感觉这是庆帝在蓄意报复他呢?
庆帝先一步的来到了阁楼上,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暗处偷窥,露出了满意的笑。
既然闲的嘴那么碎,那就干点活吧。
被迫也跟着加班的侯公公心里连连骂娘,面上还要笑着。“范大人,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假造陛下的口谕呀。”
范建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闹得哪一出?”
抱怨归抱怨,范建还是拿起铲子继续铲花搬花。
“就是搬花。”侯公公这条老命也顶不住啊,可谁让他是牛马呢。
“就咱们几个人吗?”太子只是干了一会儿的活,就被蚊子扰得心生烦躁。
“那下人呢?”娇生惯养的太子哪能受得了,手里都磨出水泡了,恼怒的将铲子扔在地上。
“陛下早就有旨意,这一片啊,不许宫内下人靠近。”侯公公笑着蹲下身,抬手压了压,太子也跟着蹲下。
侯公公也不知道庆帝突然发癫,但牛马只能一味的服从。
李承泽甩了甩酸痛的手,无声的叹了口气,好想三元。
听着底下他们诉苦,庆帝变态的笑了,让你们蛐蛐。
“陛下,二皇子妃求见。”一名太监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低声道。
“深更半夜,她一个妇道人家啊进宫做什么?不见。”庆帝正心烦着有人打扰他看戏。
“陛下,二皇子妃担忧二殿下身子弱,夜晚寒凉,唯恐染了风寒。”
庆帝鄙夷道。“不久前还骑马打马球,身体哪弱了?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连个女人都不如?”
太监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陛下,这是二皇子妃得知陛下近日在为国债的事烦扰,特地奉上的‘礼’。”
庆帝看了一眼盒子里厚厚的一叠银票,嘴角的笑容难以压下去。
庆帝:朕承认朕刚才说话有点大。
“既然担忧老二,朕也不是不近人情,朕准了。”
庆帝: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