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姨母,二姐姐是您的亲生女儿,现在她命悬一线,您连一点主意都没有吗?如果稳婆赶不过来呢?如果她需要立刻生产怎么办?您想好了吗?”
王夫人张了张嘴,眼神中满是无助,最后竟红着眼眶又哭了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若萱,我只想妍清活下来!你让她活下来就好!”
林若萱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一阵怒火燃烧,但很快被她压下。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镇国公夫人,神情郑重:“母亲,姨母显然无法撑起这局面。现在我们只能暂且做主,我需要您的支持。”
镇国公夫人看着她,缓缓点头:“若萱,你说得对。这件事,既然我来了,顾家就不能置身事外。你来做主,我配合你。”
林若萱目光一亮,坚定地说道:“好!母亲,我需要您的经验。二姐姐现在需要帮助,您曾经生产过,对这种情况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接下来一切听从您的指示,我和绿翘会全力协助。”
镇国公夫人神情一凛:“好,我明白了。先让妍清保持清醒,稳住她的情绪。我来检查她的情况,争取撑到稳婆赶来。”
林若萱点了点头,握住王妍清的手,声音柔和却坚定:“姐姐,你听着,稳婆很快就到。你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我们一定会保住你和孩子的。”
王妍清艰难地睁开眼,眼中泪光闪烁,虚弱地呢喃:“若萱……谢谢你……”
这个时候,稳婆被女使带了过来。
林若萱微微侧身,冷声说道:“进去,二姐姐的命和孩子的命,全看你的本事了!但记住,我会让人盯着你,若有任何不对,我绝不放过你。”
稳婆瑟瑟发抖,连声应下,快速走进了房间。
林若萱目送稳婆进入后,转身将目光投向朱家人,目光冷锐如刀。
她一把揪住朱康的衣领,将匕首抵在他肩头,用力将他拖出房间。
朱康痛得冷汗直冒,却只能咬牙强忍,额上青筋暴起。
“林若萱!你疯了!你以为挟持我就能全身而退?”朱康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火。
林若萱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稍稍加重力道,刺破了朱康的皮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领。
“别废话。”她的声音冰冷,“你若再多一句废话,下一刀就不是在肩上了。”
朱家的家丁和仆人围在周围,目光中满是犹疑。
有人试图上前,但林若萱每看到一个人靠近,匕首就会在朱康的身上加深一分。
“再上前一步,他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林若萱抬眼环视众人,声音清晰而凌厉,压得所有人不敢再动。
灵姨娘在一旁被放了下来,急促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捂着小腹,眼中带着惊慌与怨毒。
她见林若萱目光扫来,连忙往后缩了几步,嘴里含糊地说道:“你放我走,我不想管这事!朱家的人听好了,你们看着办,我可怀着身子,别牵连到我!”
林若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滚吧,灵姨娘。你这副样子,留着也是累赘。”
灵姨娘如获大赦,连忙扶着身旁的女使,跌跌撞撞地退开了。
此时,红雅和绿翘快步从房间内跑出。
林若萱低声吩咐:“去王家,把王夫人之前准备的稳婆全部带过来,再请一个可靠的大夫来。二姐姐的命和孩子的命,绝不能出差错。”
“是,大娘子!”红雅和绿翘迅速领命,转身跑向前院。
林若萱拖着朱康站在院中,匕首紧紧贴着他的脖颈,目光如同刀锋般扫过围拢的朱家人:“谁再敢乱动,朱康就死在你们面前!”
时间仿佛静止,半个小时的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林若萱的手臂已经有些酸软,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目光始终冷静,匕首稳稳地贴在朱康的脖颈上,没有丝毫松动。
突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林若萱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而来,身姿挺拔,眼中满是焦急。
顾南渊率先赶到,他看到林若萱的瞬间,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冽。
“若萱!”顾南渊快步走上前,“我来了!”
林若萱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积压的所有恐惧、紧张和疲惫瞬间涌上心头,她的手微微一抖,匕首滑落在地上。
“南渊!”她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顾南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语气温柔又带着心疼:“别怕,若萱,我来了。你安全了,一切都交给我。”
林若萱靠在他肩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语气中带着哽咽:“你再不来,我……我怕是真的见不到你了!南渊,太惊险了,太危险了!”
顾南渊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受苦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林若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许心绪,将外面的混乱交给了顾南渊和镇国公后,转身快步走进了房间。
但她刚一迈入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床上几乎浸满了鲜红的血水,王妍清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虚弱得几乎没有气息。
稳婆正满头大汗地忙碌着,不断用帕子擦拭着血迹,嘴里急切地喊道:“快!再多备些热水来!产妇大出血了!这孩子怕是命悬一线!”
林若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被这一幕彻底击垮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裙摆,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虽早已知晓生子的艰难,但此刻亲眼所见,仍然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大娘子,冷静些!”稳婆抬头瞥见她,忙不迭喊了一声,“产妇现在最需要人安慰,不能再出乱子了!”
稳婆的话将林若萱从震惊中拉回了一些神智,但她的声音仍然带着颤抖:“产妇情况到底如何?还有希望吗?”
稳婆一边继续忙碌,一边语气焦急地说道:“难产,产妇之前拖延时间太久,已经虚脱了!现在孩子迟迟不出来,产妇也使不上劲,若是大夫不及时赶到,恐怕……恐怕两条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