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魂啊。”沈欹恍然大悟道,叶珩必然没将此事告知他道侣。
“当年情形危急,我担心他出不来,他就把命灯给了我,说万一他被困住了,留下一片魂,也有个念想。”
只是这片魂却不是普通命灯的那一丝魂——他抽了很多缕放入。
所以此刻靠近叶珩,这盏灯格外地亮堂。
他说着瞥了眼孔涟。
孔涟自始至终怔怔地,原本的一腔恨与妒,也早在叶珩与沈欹的一句句交流中消磨干净。
他捏着手心,叶珩没能出来,岔子出在他……
毕竟是昔日好友,沈欹的性子说不出重话,他收回视线,拉过叶珩抱了他一把,拍了拍他的背。
“我走啦。”
叶珩点头,也拍了下他背心。
“有机会一起喝酒。”
沈欹挑眉,又拍了拍他肩膀,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又停下,冲叶珩道:“对了,替我照顾下言玉。”
他歪了歪头:“他性子犟,身子又不好,这些年该为我操碎了心。”
叶珩想到沈言玉那股作死劲儿,轻轻颔首。
沈欹见状眼神暗了一瞬,但又飞快隐去,他转过身扬起手臂朝后挥了挥。
“走啦。”
从被“送”来到他走着离开,短短不过一个时辰。
沈家众人情绪激荡,各个眼眶通红,满脸隐忍痛惜。
洪旋还怕叶珩多想,宽慰他道:“叶掌门不必自责,想来这也是少爷的造化。”
若不是当年叶珩舍命相救,沈欹早已没有如今模样,也遑论被困血阳岛沦为妖仆了。
现在好歹,还留着条命。
且若妖主性子好,又有造化,当妖仆也就只是说着不好听,有些丢脸罢了。
比起之前几次遇到沈欹,他如今这般清明的状态,好得实在让几人不敢奢求什么了。
且沈欹身上的锁链很多,这么深的羁绊,不是时日积累,便是交易极大,那又有什么交易能大过命悬一线呢?
返程途中船上气氛压抑。
一众人来时摩拳擦掌,离开时却各怀心事,一脸沉重。
叶珩拿着那盏命灯微微出神。
这里头是原身的魂,它此刻亮起,究竟是感受到了这具肉身,还是因为他呢?
若他将这几缕魂吸收了,有没有可能召回原身的其他神魂?又或者,看到对方的记忆?
若是看到记忆,或许还能知晓当年的席於
……不对,那会儿沈欹已经拿走了命灯,所以这里头不会有席於的身影。
席於见他一直盯着灯,也不收回那几缕魂。
“你有顾虑?”
叶珩回神,摇摇头。
“这的确是我的命灯。”他隐隐约约还是有些感应的。
只是这毕竟不是他的过往。
自己一年后就会离开,他并不在意能否突破元婴。但要是现在融合了,再攀扯出些其他事情就麻烦了。
毕竟是神魂之事,万一……融合不了呢?
又或者让人瞧出来他一体两魄的事了呢?
席於也盯向命灯,里头跳跃的火光照得他紫眸幽幽。
他想到叶珩瞒下自己计划悄悄离开以及被鬼仙侯紫仪缠上的事,心中有种隐秘地直觉,他还瞒了件更要紧的事。
这让他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