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方文微笑道，转而又下达新的命令：“独立团第三营代理营长威廉，你的职责是统管阜平军营的军风军纪，以及练兵事宜，以及在县城的防备。”

威廉立正，以字正腔圆的中文回道：“是。”

命令还在继续下达。

“暂编第七师代理师长吴影踪，你在这两个月时间里，要完成阜平一带的防御。在各大通道隘口制高点，都要设立岗哨，并且配备电报机，一旦发现情况能够及时汇报。”

站得笔直的吴影踪回道：“报告团长，有个问题，我们现在的军备条件是很好的。但并不能决定一切，之前进行过一次演习，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夜间被敌人摸入哨卡。结果导致全军覆没，还没法向后方发出警报。这表明，我们的士兵，在作战环境下还是有很大缺陷。”

听到吴影踪这么一说，方文不由思虑。

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科技的原因，现在还没法做到用电子设备提前预警，人为因素很大概率还是能改变战场。

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断进行针对性的训练，然后在战争中才会有机会。

他意味深长说道：“这也是我要求不断加强训练的原因，只有在平时进行各种针对性训练，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避免各种危险。你们要不断向士兵们灌输一个真理，生命只有一次，只有平时训练多吃苦，才能在战时少流血。”

吴影踪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团长说的太好了。训练多吃苦，战时少流血。我会将这句话作为警语，让士兵们都记下来。”

方文愣住，自己顺口说的话，还有这效果。

他出声道：“可以，只要士兵能意识到训练的重要性就行。”

随后，会议进行到最后一项。

“这三天，我对太行山脉进行了全面探查，也了解了山区中大部分抗日部队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太行北部山区，我们的友军只有同样在敌后作战的八路军。我觉得应该更主动与八路军建立联系，这样才能在敌占区抱团取暖，一旦有战斗发生，也能及时相互通知援助。为此，我要求这两个月内，与五台山地区，以及阜平周边的八路军建立全面联络。并要针对他们的需求，大力支援。这事，由吴影踪来负责，他们的电台联络方式，还有活动区域图我会全部交给你。”

吴影踪再次站起：“是。”

会议就此结束。

在方文一声散会声中，军官们起身离开。

只有吴影踪留下，方文将一份地图和一个本子交给他，这些就是八路军的电台联络方式，还有活动区域图。

慎重收好东西的吴影踪，行了军礼，转身离去。

而这一幕，却被惠特尼用柯达相机拍摄下来。

惠特尼还高兴道：“刚才那一刻，我感觉到这将会是一张很棒的照片，洗出来后你肯定会喜欢的。”

“谢谢。”方文微笑回道。

惠特尼问道：“五天时间已经到了，你不是说要去南京吗？”

“是啊。那边的事情现在更重要，今晚我们就要出发。”

“晚上飞行吗？这很危险吧。”

“我们有严格的安全设计，你可以放心。”

“我更相信的是你，只要你来驾驶，晚上我也不怕。”

“那好，可以去准备了，今晚出发。”

方文笑着和惠特尼出去，为即将离开阜平准备。

从阜平回武汉，方文选择的是夜间运输队的返航。

他这次作为领航机长，驾驶头机在队伍的最前飞行。

夜空中，十几架夜间水上飞机，排成整齐队列匀速飞往南方。

跟着方文回武汉的成员有惠特尼夫妻，2名助理，还有龚修能，邝安明则留在阜平，正式成为航空2营的一名炮舰机飞行员。

几人靠坐在两旁的横椅上，鸦雀无声。

唯有习惯记录日记的惠特尼，在机舱内电石灯的照明下，书写这对这几天见闻的总结。

“方是一个复杂奇怪的人，他很有远见，经常能提出各种有趣且有效的建议。或许他的成功，就来自于这种准确有效的判断。但另一方面，他又充满冒险精神，敢于挑战任何不可能。”

“比如这场战争，以我这个外人看来，华夏军队完全没有胜算，财力，军力，军备等各方面都有巨大差距，所以日军才会在短短时间将部队快速推进，并在多个战区获得优势。但方文却坚定的认为这场战争他们一定会获胜，该死的远见，该死的人格魅力，我竟然有些相信了。”

“但要实现这种变化，并不容易，正如他说的，需要时间，也需要在苦难中磨练发展。”

“他还说，怀着这种理想的人，不止是他一个，正因为有千千万万个他这样的人存在，中华民族才能在黑暗与压迫中看到希望的曙光，才能在侵略者的铁蹄下挺直脊梁。这些心怀理想的人们，如同点点星火，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汇聚成璀璨的银河，照亮了抗日救亡的道路。”

“多么美妙且让人振奋激昂的话语，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旅程，希望能看到他说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