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傍晚放学回来,阿末没有去厨房,直接去写作业了。
采婆婆端了一碗干面给阿末,让她先吃饭。
采婆婆把面放在阿末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孩子,先吃点,别饿着。”
对于这一家人隔三差五的辱骂和嘲讽,阿末也渐渐摸清了门道。
只要自己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大概率是不会被骂了。
她坐在桌前,安静地吃着面,面条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掩盖了她眼中的落寞。
终于,饥饿的肚子不再咕咕叫,这让阿末心安了不少。
入夜,白天的疲惫都在睡眠里得到了补充。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阿末安静的脸庞上,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在了脑后。
守护在阿末身边,隐身的司智,正在给阿末输入灵力。
只有身体健康的阿末,灵魂世界才能更加丰富,司情才有可能重生。
林红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吸引得娇兰夜夜不归,不惜为了飞飞,甚至来残害阿末,而元正看起来也是清楚这件事的,这让司智有点恼怒。
司智给阿末设下安全禁制,顺着娇兰的气息找到了林红的家。
只见一个炕上,娇兰、林红和飞飞三个人正聚在一起。
林红拿出自己时髦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让娇兰试穿。
她一边递着衣服,一边笑着说:“你看这件,多适合你,穿上保准年轻十岁。”林红的谦让极大地满足了娇兰的虚荣。
娇兰看着镜子里自己穿上时髦衣服的样子,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此时娇兰心里想道:“不管怎么样,这么时髦的衣服也算上过身了。”她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不停地摆弄着姿势,眼神里满是陶醉。
林红看着娇兰在镜子前面搔首弄姿,心底发出一阵嘲笑,但脸上还是一脸真诚地给娇兰推荐这些衣服多么好。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说话的语气却热情洋溢:“这件真的太好看了,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也给你做一件类似的。”
娇兰看看炕边自己那件蓝色的棉布衫,不知道穿了几年,洗得都发白了。
对比之下,她心里对采家的厌弃感更重了。
在林红这里,娇兰好像看到了自己对生活的希望,话也多了起来。
她坐在炕上,给飞飞说着各种人生道理,识人、用人的手段。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洋溢着一种别样的光彩,仿佛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生导师。
这让在旁边隐身的司智,突然恍然大悟,心里直呼:“原来如此,一个在采家小心翼翼生活的人,看似毫无话语权,心里原来装了这么多东西,只不过一点都没有用在自己家庭。”这也让司智对元正的行为产生了更大的质疑。
司智隐匿于暗处,目光冷冷扫过在尘世中蝇营狗苟的众人,心中暗自忖度:“对付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何须动用雷霆之力?只需我轻轻挥手,便能让你们化为齑粉。不过,谁让你们还有些用处,我的轮回体绝不能出事,否则,你们就会知晓什么叫做天道无情。”
司智将视线转向熟睡中的阿末,那张小脸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宁静又稚嫩。
司智微微抬手,在阿末的相貌上悄然加了一层禁制。
做完这一切,司智轻轻摸了摸阿末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一场美梦,轻声喃喃道:“小时候难看一点,才能平安长大。美,也是需要有足够能力去保护的。小阿末,你已经在慢慢长大了,可如今的你还无法在此地独自立足。等到你有能力立足之时,你便会知晓,你其实也很美。”
之后的几天,元正像是刻意避开一般,都没有和阿末打照面。
而娇兰呢,却一反常态,开始招呼阿末的饮食起居,只是那态度里,总让人感觉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这天恰逢周天,阿末跟着众人去地里干完活,扛着农具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拖着无尽的梦。
快到家的时候,阿末远远就看到采婆婆站在村口,正和一群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
待阿末走近些,采婆婆那尖锐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你们再瞧瞧你们家的女孩子,个个身材苗条,脸蛋也漂亮。再看看我家那个,整个一肥桶子,每次瞧见她,我这心里就来气。多气她几回,她是不是就能少吃点了。”
隔壁邻居张婆婆听了,赶忙劝道:“孩子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气出个毛病,看病不得花钱呀。”
采婆婆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看见她那胖样,我就倒胃口。”
这时,村尾的大奎妈也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奶奶嫌弃孙女胖,人家孙女还没嫌你又老又难看呢!”
大奎妈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大妈、婆婆们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采婆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她脸上挂不住,转身就想回去,一回头,却发现阿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采婆婆那尴尬的表情瞬间暴露无遗,眼神闪躲,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阿末只是静静地看了采婆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直接扛着农具往家里走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采婆婆看着阿末离去的背影,对着人群故作镇定地说道:“说叨说叨不行呀,别笑了。”可回应她的,是人群又一阵更大的笑声。
采婆婆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灰溜溜地也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