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个鬼的，我真是栽了。”他自嘲了一句。

一下楼到餐厅，就见到何妮妮僵直站在餐桌前，挡住了云祉的一些视线。

“怎么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何妮妮似乎没听见自己的话，云祉踱步上前，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直到看清了餐桌上的情形，云祉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吵到了耳边。

仿佛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他的后背瞬间感到无边的冷，两腿都有些发软。

薛无死了。

往前那一张总是保持清冷的俊美面容此刻会变得如此苍白，他双目紧闭，双手被餐刀叉入钉在了餐桌上，摆出了一副用餐的姿态。

诡异而又庄重，一如之前的三具尸体。

一张华丽的餐桌上快没有活人的位置了。

“不对，这不对。”云祉细声呢喃，像是跟自己说话，“这不对啊……”

他连声音都在颤抖，大口呼吸着空气，仿佛一条快濒死的鱼。

何妮妮其实也才下来不久，她也是被薛无的死震惊得发愣在原地，以至于都没听到云祉的话。

在她眼里，云祉和薛无就像带她逃离副本的两个bug一样的存在。

可是现在，那个强大的bug竟然被副本摧毁了。

她不太敢相信，薛无会犯下什么错误。

云祉也同样不相信，他觉得一定是哪里错了。

薛无怎么会死呢？

是他没睡醒吗？

他还在梦里？

那林鹤呢？

林鹤和薛无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如果薛无没有了，那林鹤……

云祉感觉面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落下来，他用手胡乱摸了一把，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他突然发狂般地摇头，接着又红着眼朝着何妮妮喊：“林鹤呢！你见到过林鹤吗？”

何妮妮被他情绪失控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声音回答：“没有，我也才下来。”

何妮妮见他松开了自己，然后失魂落魄地坐在了薛无边上的那一把椅子，安静地凝视着薛无的脸。

他们说，发疯的人其实安静下来才是最可怕的。

何妮妮感觉云祉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云祉，你没事吧？”

说完她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啊！自己真是多余这一句！

啊呸呸呸！

云祉机械地抬手，抚上了薛无的冰凉的侧脸。

人的脸怎么会这么冷呢？

下一秒，他往薛无脸上拍了两巴掌，和拍猪肉似的弹了弹。

云祉的脸上总是有着鲜活的表情，这时候他突然冷了下来，五官里没有了情绪，让他有了些许不易近人的疏远感觉，宛若雪山白莲的清冷。

然后，这位冷脸美人的唇口微张：

“演一下得了，收拾收拾麻溜的赶紧吃早饭吧。”

话落下，何妮妮就看着云祉撇过头，欢快地往自己嘴里用力塞着食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个仓鼠，吃的很开心，哪里见有刚才崩溃的模样。

何妮妮：……

薛无：……

阿拉撒：挖槽，感觉小蛋糕里夹了个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