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冉的档案袋里，前面的东西跟父亲韩清是一样的。

请愿书，捐献书，任务记录。

这些都没什么值得看的，“女子本弱”的论调在这个女人身上并不适用。

韩羡明对母亲的想象，无法与温柔挂钩，他曾从陈伟国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母亲的事。

苏冉天生是要强的女人，真正意义上“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存在。性格偏冷，不善言语，但行动力强到可怕。

陈伟国说：我的果断和冷静，都是她教的。

同时苏冉也是位难见的美女，不需妆容点缀，依旧美不可言。

同样用陈伟国的话来说：现在网络上的那些美女跟她比起来，完全是庸脂俗粉。

韩羡明觉得陈伟国的话只能信一半，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伟国爱过自己的老妈，韩羡明也是听高林说起。

至于是爱过还是爱，谁知道呢？

韩羡明已经找不到人去询问了。

总是会想起他们，情不自禁的，又触景生情。

韩清也好，苏冉也罢，在韩羡明这里，早就成了一个代名词的存在，虚无缥缈。

而那些人，曾实实在在地陪伴自己，帮助自己，也教导自己。

“我真的希望，还能跟以前一样啊……”韩羡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拿起香烟，又放下，又拿起。

还是点燃了。

打火机的光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却又很快熄灭。

他强打起精神，继续翻看下去。

与韩清的档案一样，资料的最后面是一封信。

同样的，被拆开过的信。

“陈伟国：

我和韩清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关于明明的事情，他应该已经跟你交代过了。

写这封信，是想交代些他没交代过的事情，关于屠灵人之外的，也在大义之外。

因为系统，为了晋升，我读过很多书，多是些历史书。

上世纪末，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讲是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后，每个人都会身处洪流之中。有人高居潮头之上，也会有人被淹没在浪花之中。那潮头之上风光无限，那潮头之下尸骨万千。

一切似乎都开始欣欣向荣，但我想说的是，这只是表象。

社会不会永远走上坡路，追求百姓的物质生活是好事，但历史告诉我，有些东西未必没有物质那般重要。他们终将沉溺于灯红酒绿，而忘了去做出应对矛盾的措施。

当社会往上走的时候，这些矛盾会被掩盖掉，大家都醉于生活会更好。

但当平路甚至下坡路时，那些矛盾就会显现，时代的齿轮将再次开始转动，命运的洪流将淹没一切，强权会杜绝任何异变的可能。

也就是说，屠灵人会被当做异类来处理，作为时代的牺牲品。

韩清的一切决定，我都赞同，唯独让明明成为屠灵人。但我拗不过他，也不好把这些事当面说出来，只能用信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