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一动不动,他不觉得迷茫,当无数种奇思妙想、要塞、黑石、禁军、精金等等都化作失败的泡影的时候,多恩觉得自己的本质可能是突破僵局的方向之一。
他确信自己不会崩溃,就算探索本质也失败了,他还会继续坚持,寻找下一个方法。
等等。
不会崩溃。
这里需要的就是永不崩溃。
一股骇人的“寒冷”扩散到雷尔夫的身躯之上,让他浑身一颤。
周围的亚空间流动都因此而缓慢、停滞。
雷尔夫一开始认为是自己中刀了,他常常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濒死之际,寒冷将会剥夺他的感知。
他坚挺着,和周围的恶魔战斗,但是他发现恶魔的身躯变得异常缓慢。
?
肾上腺素过度的分泌会让他变得更强更快,但是不至于有如此增强幅度。
他瞥了一眼远处,外面恶魔速度并没有变化。
不对,它们在远离这里。
雷尔夫警觉的看向多恩,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原体无比的高大,犹如一尊伫立天地亿万年的高山。
这种寒冷不是芬里斯的那种严寒,周围的东西都像是被暴风雪冰封,也不是瓦尔哈拉那种夺人生机的死亡召唤。
这股寒冷不,寒冷是表现形式。
多恩进入了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周围的恶魔都像是冻僵了一样,就和几十个寂静修女围着它转圈跳舞一样,压得无法移动。
寒冷?
温度只是分子的热运动。
当它们固守在自己的位置的时候,一动不动的时候,就是绝对零度。
严守军令,列阵!
寒冷像是城墙一样蔓延开来,在网道破洞下方拉开了一条冰冷的阵线,是秩序?逆熵?
雷尔夫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寒冷”扩展到了亚空间,一切灵能流动都在停滞,像是奔腾的江河逐渐凝结成冰。
雷尔夫靠多恩太近了,他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多恩的黄金之甲的“动力背包”区域,看不见原体的脸。
那不是黑暗的冷、蓝色的冰冷。
此时,雷尔夫感觉自己在看向一座精金山岳。
一座高大的、雄伟的、不可逾越的山岳。
他的怒火如同山崩,他的意志如同山岳,他的身躯远胜精金。
他是罗格多恩,第七军团之主,顽石,泰拉禁卫官,帝皇的儿子。
罗格多恩想起了当年的傻事。
他穿戴着痛苦手套。
虽然名为手套,但其内部的电纤维网顺着黑色甲壳蔓延到战士的全身,它会不断的放出神经性的电流,其刺激不会伤害身体,但是会带来极大的痛苦。
整个帝国之拳也穿戴它,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苦痛背后会让他们和原体建立精神上的联系。
可是多恩。
愚蠢的多恩,顽固的多恩。
他只是想让自己替代其他至亲之人承担痛苦。
他希望死的是他而不是圣洁列斯,但是他做不到。
他希望承受永世痛苦的是他而不是帝皇,但是他做不到。
他希望所有兄弟都安安全全的,让危险都冲着他来,但是他做不到。
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一刻不停的修建防御工事,出击摧毁敌人,但是每一个珍视的人都不会因为他的努力而留下,他们都离他远去了。
他已经经历的太多,让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到什么。
现在,此时此刻,他再次想起了他千万次喊出的“为什么不是我?!”
现在是我了,帝皇的苦难将由我来承担。
多恩突然间展现的能力震惊了后方的所有人,泰坦甚至都停下了炮火,零零散散的恶魔都不值得一发泰坦级的炮弹。
他的影响范围在不断扩大,如同于网道前建起了一座高墙,它不断的延展,仍旧无法完全遮挡宽阔的网道。
多恩要挡的也不是网道。
他朝着头顶的破口看去,那里就是万恶之源,马格努斯的罪孽,杀死马卡多的凶手,帝皇苦痛的来源。
多年之后,马拉克苏醒之后总是会念叨这些令人惊叹的传奇,他见证的网道的日出,但依旧没有这一天如此震撼。
他见证了飞升。
一座山的飞升。
多恩如流星般跃起。